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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皇太后中了蠱毒受了這一場折磨,皇帝下令徹查蠱毒一案,命令一定要揪出幕後真兇,是誰如此膽大包天,竟敢陷害皇太后,竟敢在皇宮內施行一向禁止的巫師秘術。
一時之間,皇宮之內,所有閒雜人等人人自危。
花畹畹二進宮,也經歷了嚴密的搜查。
香草不忿:「我們少奶奶可是皇太后的救命恩人,難道她還會害皇太后不成?」
搜查的侍衛才不管這些,依舊面無表情公事公辦。負責到安府接送花畹畹的太監不好意思地向花畹畹賠罪,花畹畹笑笑:「他們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盡忠職守而已。」
坐著皇宮的馬車進了幾道宮門,到了皇太后的慈寧宮。
花畹畹依照禮數拜見了皇太后,見皇太后面色紅潤,精神爽利,不由在心裡暗吁了一口氣。自己兩世都救了太后,看來人與人之間,良緣孽緣都是躲不過的,那麼自己與薊允秀呢?這一世還會再相見嗎?
如若可以,她真想與他永世不見,可是前世的血海深仇,如果不見面又如何報呢?有朝一日,她終究是要薊允秀血債血償的,不是嗎?
花畹畹正走神著,皇太后親自上前扶起她,同她拉起了家常,就像尋常人家的祖母一般親切和藹。
花畹畹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自己的奶奶是個農婦,卻並不厚道,時常刁難母親,幸而死得早,否則父母在她的攪和下還真不知能不能百年好合了。
眼前的皇太后笑容親切,語氣溫和,看著花畹畹的目光飽含慈愛,這讓花畹畹心裡溫暖,眼裡也不由發了熱。
「傻孩子,你怎麼哭了?」皇太后詫異地問。
花畹畹掩飾道:「畹畹在安府的日子一直懸心太后娘娘的病情,如今看到太后病體康復,實在是喜極而泣。」
「好孩子,辛苦你,也難為你了,我這身子啊,真是多虧了你醫術高超。你小小年紀竟有這般造化實在本朝之福。」
花畹畹給皇太后把了脈,鬆一口氣道:「蠱毒已解,太后娘娘的鳳體的確是無恙了……」
「只是哀家心裡的結未解……」皇太后凝眉。
花畹畹明白皇帝和皇太后都想揪出那幕後膽大包天的真兇,只是苦於沒有方向。而自己自然是知道誰才是這幕後真兇的。
花畹畹看著皇太后凝肅的面孔,心裡掂量著是否要向皇太后指點迷津,自己若說出那幕後之人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如若自己手裡掌握著這把柄,以挾制那幕後之人,有朝一日讓她為自己服務,制衡薊允秀,這樣是不是更有意義一些?
花畹畹正在心裡盤算,就聽宮人通傳,說是梅妃娘娘來看望皇太后,花畹畹的目光不由一閃。
梅妃的八皇子,曾是九子奪嫡的有利競爭對手,卻被薊允秀設計遭皇太后嫌惡,皇帝是孝子,皇太后的意見對皇帝的決策一向能產生重大影響,因而皇帝便將八皇子從太子的競爭人選中首要剔除。
而梅妃愛子心切,又有野心,一直希望自己的兒子登頂權力巔峰,梅妃又篤信巫師秘術,定是請人占卜知道皇太后是自己兒子當上太子的絆腳石,才有了蠱毒一案。
此刻,梅妃雍容典雅地走了進來,向皇太后請了安,又奉上自己親手熬的蓮子銀耳羹,笑吟吟道:「太后,這銀耳蓮子羹最適合調養您目前的身子,臣妾特意派人到閩地摘了這新鮮銀耳,八百里快騎連夜進京,今早臣妾熬製時,那銀耳上還帶著露珠呢!」
好個兩面三刀的梅妃!
花畹畹在心裡暗嘆,這宮中之人為了權力每一個人都戴著假面具,內心裡恨不得對方下地獄,表面上卻是春風和煦晴光萬里。
太后也和藹道:「梅妃,你有心了。可多帶了一碗來,分給國公府的這位小姑娘也嘗嘗。」
梅芬也不看花畹畹,立即歡喜回道:「有的有的,臣妾熬了一整鍋呢!」說著讓宮女盛了一碗送到花畹畹面前。
太后用湯匙舀了一小勺銀耳蓮子羹,輕抿了一口,細細咀嚼,繼而向花畹畹道:「不錯,的確新鮮,這銀耳口感極好,吃起來還能聞見牡丹的香氣呢,安和族姬,哀家就借花獻佛了。」
「謝皇太后,只是畹畹今日肚子不太舒服,吃不得甜膩的東西,就當畹畹吃過了。太后剛解了蠱毒,宜喝些清淡的稀粥,暫時也不宜吃這甜膩的東西。」花畹畹起身向皇太后賠禮。
皇太后吃驚:「是嗎?」趕緊讓人將那銀耳蓮子羹撤了下去,梅妃的臉都綠了,又不得不道:「都是臣妾該死,臣妾還以為皇太后喝這銀耳蓮子羹最合適,臣妾現在就回去替太后熬些清粥過來。」
「不必了,這些事都有宮人們做呢,你是皇帝的妃子,是主子,這些事就不勞你親自動手了,還是多思量著如何把八皇子教導好些,聽說他這幾日在學館又和教導的師傅頂撞起來了。」
梅妃誠惶誠恐:「臣妾知道了。」
從太后處出來,花畹畹與梅妃同行,見梅妃面色鬱郁,不動聲色一笑,繼而道:「娘娘的銀耳蓮子羹雖好,可是畹畹卻並不敢吃啊!」
梅妃一驚,側頭盯著這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心裡一陣嫌惡。這丫頭長得國色天香,一雙眼睛尤其聰慧,可是就是這份洞悉一切高於年齡的聰慧讓人不安。
「那銀耳蓮子羹是本宮孝敬皇太后的,你不敢吃,算你識禮數。」梅妃咬牙切齒,自己差點得手,若不是這個小丫頭橫空出世,摻和一腳,自己已經擺平太后這個老不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