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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馮翠玉再次叫馮莘「父親」時,馮莘便不再有異議了。
馮莘已經喝好了銀耳蓮子羹,馮翠玉接過空碗放到托盤上,又細心地遞上帕子,馮莘接過慢悠悠地擦嘴。
「娘的帕子,父親可否留下貼身帶著?娘會高興極了的。」馮翠玉小心翼翼道。
馮莘唇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行動上卻已將那帕子收在身上。
馮翠玉大喜,又道:「娘若知道父親將她熬的銀耳蓮子羹喝得一滴不剩,就算接下來都不吃飯,她也不會覺得餓了。」
有個女子如此卑微而全身心地愛著他,這是男人的虛榮。
馮莘笑道:「你一會兒回去告訴她便是了。」
「是,父親!」馮翠玉欠了欠身子,走到馮莘身後為馮莘輕輕地捏背捶肩,就像個貼心的女兒。
「父親今夜是專程在書房等翠玉的?」
馮莘被馮翠玉按摩得很舒服,含笑點頭道:「是。你娘見不到我,我也見不到你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馮莘竟在言語上承認了她是他的女兒,雖然只是私下裡,這書房現在沒有任何旁人,可是馮翠玉還是感動得哭了。
她哽咽道:「父親,女兒是嫁出去了,可是女兒的心永遠在父親身上,你和娘是給了女兒生命的兩個人哪,無論女兒在哪裡,都會掛念你們兩個,旁人不知道,可是女兒知道,你們兩個是女兒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
馮莘很是受用地享受馮翠玉的貼心話語。
女兒和兒子就是不一樣,女兒多麼體己啊,會說這麼多掏心窩子溫暖的話,兒子才不會呢。
馮莘拉過馮翠玉的手,抬頭看著她,眼裡多了許多慈父的溫柔,道:「翠玉,瞧你這張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父親,女兒說的都是真心話。」馮翠玉辯解。
馮莘笑起來,是假話他也願意聽,因為好聽。
「我的心都被你說軟了,想來你也是個會做人的孩子,只是為什麼那安老太太對你卻不待見呢?」
馮莘的詢問立即令馮翠玉委屈起來。
她道:「父親,我婆婆就是個勢利的,她眼中,我不過是東正侯家二房的一個庶女,在他們國公府能有什麼地位呢?雖然我的親事是父親親自保的媒,可父親在外人眼中只是我的媒人,不是我的父親哪!我現在的身份註定我在安家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公平的待遇。」
馮翠玉一邊說,一邊用帕子抹淚:「可是父親,我不怪他們,他們雖然勢利,卻是情有可原,這個世道不就是這樣嗎?捧高踩低,如果我是你東正侯的女兒,誰敢輕慢我?可是,我和父親還有娘都知道我是父親的女兒,這又有什麼用?外人不知道啊!真作假時假亦真……」
東正侯凝眉道:「所以,即便我給安老太太修了書,她也不願意把掌事鑰匙交給你?」
馮翠玉委屈點頭:「非是老太太不給父親你面子,而是她覺得,堂堂東正侯,實在沒有理由為二房一個庶女出頭,所以老太太只以為父親不過那麼一說,也就不當一回事了。」
馮莘有些惱:「這個安老太太,我都親自修書了,她怎麼可以還如此輕慢你!」
「父親,如今掌事鑰匙在國公府二房手裡,父親可要幫翠玉拿回那掌事鑰匙才好啊!」
馮翠玉的請求,馮莘有些為難,畢竟是後宅之事,自己的手已經伸過一次,那安老太太並不給面子……
見馮莘一臉為難,馮翠玉道:「女兒倒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馮莘問。(未完待續。)
☆、第187章 三嬸委屈
第187章三嬸委屈
「父親膝下沒有女兒,不如和二老爺說一聲,將翠玉過繼到大房來,這樣,翠玉與父親的父女身份也能以另一種方式坐實,旁人無話可說,婆家人待我亦能十分好顏色,父親,你就答應女兒吧!」
馮翠玉跪在地上哀哀相告,馮莘卻只是凝眉,沉默半晌方道:「容我好好想想,此事必須從長計議,我不能馬上就答應你。」
馮莘如此說了,馮翠玉能說什麼呢?只能聽馮莘的,讓他好好想想。
馮翠玉回到姜姨娘身邊時,自然要央求姜姨娘好好求求馮莘,姜姨娘道:「你要求的這一樁事實在是強人所難,一來侯爺膝下有子,沒道理要過繼個女兒,二來,你已出嫁,過繼到侯爺膝下又做什麼?」
馮翠玉不悅道:「娘這話說的,怎麼句句都在替侯爺考慮呢?讓侯爺過繼我,是要讓侯爺得什麼好處嗎?還不是為了我能得到好處,為了我不在婆家受冷眼嗎?」
姜姨娘見馮翠玉激動不已,眼睛都紅了,便心疼道:「安家的人待你不好嗎?」
「老太太從未正眼看過我!」馮翠玉委屈,沒好氣道。
馮翠玉從來都將老太太不看重她的原因歸結於她馮府庶女的身份,而不反思是自身性格的原因。
比如茹風雅也未必出身什麼豪門大戶,可是老太太對她就十分待見,因為她性格好,心地也好,安老太太到底還是個較為正派的長者,最不喜小輩們華而不實。
可是馮翠玉並不願意這麼想啊,當別人不認同自己時,人人往往要將原因歸結於外在,而很難反省自身。
也就是所謂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吧。
「我嫁到國公府也有十年有餘了,不管我說什麼做什麼,老太太都從未認可過我,是我比其他幾個兒媳丑。還是我比其他幾個兒媳笨?還不是因為我的身份?那史佩玉胸大無腦。可是人家是宰相府的嫡女,二太太、四太太又有什麼聰明才幹嗎?都沒有,可是人家都是嫡女出身!只有我。一個庶女,說什麼錯什麼,做什麼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