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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臉上陰雲密布,「四皇子這麼做就是想看看那個公子會不會心疼?」
老姑姑點頭:「可是那位公子完全不為所動,他雖然長了一張和七皇子極為相像的臉,可是心腸卻是完全不一樣的,若是真的七皇子,怎麼可能不心疼?藍娘娘是他親生母親哪!」
梅妃立即附和道:「就是,這個四皇子也是做妖,七皇子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一直痴痴呆呆的藍美人忽然激動起來,她喊道:「阿樗沒有死!」
梅妃被嚇了一跳。
藍美人從地上爬起來,跳到梅妃跟前,又吼又叫張牙舞爪:「阿樗沒有死!你為什麼要詛咒他?我看見他了,我還看見他的新娘子……」
梅妃嘟噥:「神經病……瘋瘋癲癲的……」
老姑姑立即解釋:「皇上,藍娘娘說的七皇子就是指四皇子那天帶來那個公子。」
藍美人又竄到了皇帝跟前,激動道:「皇上!你是皇上!皇上怎麼可能來冷宮呢?你這個騙子!」
藍美人說著吐了皇帝一口唾沫,童毓駁一把上前將藍美人踢倒在地,馮莘已經拿袖子給皇帝擦臉,嘟噥道:「皇上,藍美人瘋了,皇上還是移步回宮吧。」
皇帝忍著怒氣,到底也沒有爆發。
他的神色是複雜的,有厭惡,也有於心不忍。
他當初對她寵愛有加,她為何要和一個侍衛私通?
皇帝胸口憋得很。
藍美人卻在地上仍舊罵罵咧咧:「你這個騙子你快點滾!皇帝是不會來冷宮的,哈哈哈哈,皇帝就算來了,我也不怕他,我要問問他,為什麼要罰阿樗的新娘子去做尼姑,他逼死了阿樗還不夠嗎?那是阿樗的新娘子,不可以去做尼姑的。」
「新娘子?」皇帝皺眉。
老姑姑怕牽扯到花畹畹,立即解釋:「皇上,娘娘瘋瘋癲癲,她說的話皇上不能信!」
「我說的是真的,新娘子親口告訴我的,皇上罰她去做尼姑,新娘子給我上藥的時候親口告訴我的,她說她和阿樗很好,我的阿樗沒有死,他和新娘子很好……」
藍美人說著又嗚嗚哭了起來,因為剛才的鬧騰,身上原本幹了的皮膚又重新裂開,膿水流出來,露出裡面血紅的肉。
皇帝於心不忍道:「宣太醫給藍美人看治。」
「我不要太醫,我有新娘子替我上藥呢!」
藍美人又呵呵笑了起來,「新娘子醫術高超,我喜歡新娘子,阿樗也喜歡新娘子……」
皇帝徹底勾起了好奇心:「新娘子是誰?」
「新娘子……新娘子……」藍美人抓耳撓腮的,「阿樗,阿樗叫她畹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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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畹畹還沒有走回水月庵呢,就被童毓駁截住了。
「公主……」童毓駁臉色不太好看。
花畹畹瞭然,她攤上事了。
「皇上宣我?」花畹畹問童毓駁,童毓駁默默點了點頭。
「那走吧。」花畹畹說著就要走,童毓駁道:「公主等等。」
花畹畹不解地看著他,莞爾一笑:「童侍衛何事?」
童毓駁向隨從揮揮手,隨從便避開了。
童毓駁這才同花畹畹說道:「公主就不向我打聽打聽,御前都發生了什麼事?」
「童侍衛職責在身,我不想讓童侍衛為難。」
「可是公主對微臣有恩,微臣想還公主人情。」童毓駁說得很現實。
花畹畹笑了起來,覺得童毓駁甚是可愛。
「人情比皇命還重嗎?」
花畹畹問住了童毓駁,繼而笑道:「並非我那麼無私要童侍衛做公私分明之人,而是我不想將童侍衛欠我的人情那麼快用光。」
童毓駁立即拱手道:「只要公主有用得著微臣的地方,微臣永遠都在。」
永遠二字令花畹畹皺了皺眉,她道:「童大人可知承諾容易,兌現起來可是難如登天。」
前一世,他為了自己忠貞之承諾送了命,這一世她不會叫他再枉送性命了。
「微臣知道微臣在說什麼,微臣更清楚微臣在做什麼。」童毓駁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花畹畹向他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後向冷宮而去。
避嫌的隨從立即跟上。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九鼎。
童毓駁不會忘他父親對他的教導,他是堂堂鬚眉,就應該頂天立地,不是嗎?
父親,你現在在哪裡?兒子好想你。
不知為何,站在花畹畹身後的童毓駁這一刻竟然心事紛飛起來。
他好想念他的父親哪。
花畹畹跟隨童毓駁走進冷宮的那一刻,藍美人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興奮喚她道:「新娘子,新娘子!」
果真是花畹畹。
皇帝眉頭輕蹙。
花畹畹已跪在了皇帝跟前:「貧尼惠施參見皇上。」
「惠施?」皇帝冷笑,「你這個水月庵的尼姑倒是神通廣大,竟然成了一個冷宮廢妃的兒媳了。」
花畹畹一臉泰然,不為所動。
皇帝喝道:「薊允樗呢?在哪裡?」
花畹畹眉頭微不可見蹙了蹙:「薊允樗是誰?」
「少裝蒜,藍美人是不會說謊的,她雖然瘋了,但是她說出來的話都是實話,薊允樗在哪裡?」
藍美人已經抓住了花畹畹的手,道:「新娘子,你告訴他們我的阿樗沒有死!他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