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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允秀正要著人去看看馬車上何許人也,竟敢衝撞他的大馬,花畹畹卻已從馬車裡鑽了出來。
此刻,趕車的車夫已被薊允秀的手下捉住,跪在地上,薊允秀的手下一腳踩住車夫的背,那車夫嚇得瑟瑟發抖。
「四哥,得饒人處且饒人!」
花畹畹響亮說著,笑吟吟走到薊允秀跟前來。
薊允秀坐在馬上俯視著馬前嬌小玲瓏的女孩子,竟是花畹畹,他一喜,連忙縱身躍下馬背。
「公主妹妹,怎麼是你?」
薊允秀立即揮手,讓手下放了車夫。
花畹畹朝車夫吩咐道:「我遇到四皇子就不同你們去宋家了,你且駕著馬車將宋二少爺平安護送到宋家去,屆時宋家自會打賞你。」
宋青書在馬車內聽到花畹畹的話,知她是為了替自己打掩護,將自己從薊允秀跟前送走先。
的確。相見不如不見。
不見面是最好的。
見了面,難保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車夫問花畹畹:「那安少奶奶,您呢?」
花畹畹笑看了薊允秀一眼:「我有四皇子的高頭駿馬,還怕回不到安家嗎?你且去吧,宋家少不了你賞錢的。」
車夫得令,甩了駕車的馬鞭,馬車得得越過薊允秀的大馬。自去了。
花畹畹在心裡暗暗吁出一口氣來。
「四哥。大水沖了龍王廟,真是對不起,那車夫定然車技拙劣。才會衝撞了你的大馬,還請四哥大人大量,不要生畹畹的氣才好。」
「粗使下人不周到,怎麼能怪公主妹妹呢?」
薊允秀是個精明的。他審視著花畹畹一臉如花笑容,心裡揆度:這個安和公主對他一向冷漠相拒。每每有事相求方才笑臉迎人,現在如此和顏悅色,難道……
薊允秀不由看向馬車駛走的方向。
花畹畹心裡有些不安:「四哥在看什麼?」
「你剛才說到宋家二少爺,那馬車上的人是宋家二少爺?」薊允秀問。
花畹畹笑著點頭:「正是。」
「宋家。不知是哪個宋家?」
「我們國公府四太太的姑姑家,一個很遠的親戚,四皇子斷然是認不得這樣的小門小戶的。」
因為自己幫花畹畹解決過安祥藝留任京官一事。所以對國公府四房還是比較親切熟悉的。
「既然是四太太家的親戚,怎麼會要公主妹妹你送回宋家去呢?」薊允秀心裡有些生疑。
花畹畹笑道:「哪有送他?不過是借了我的馬車給他而已。我自己都還欠一個人送呢。」
薊允秀一愣,旋即會意道:「公主妹妹好心將馬車讓與他人,那看來只能四哥我護送公主妹妹回國公府了。」
「怎麼,聽起來,四哥很不甘願呢。」花畹畹打趣。
薊允秀忙辯解:「公主妹妹說笑,四哥求之不得。」
薊允秀說著讓護衛再牽過一匹馬來,對花畹畹道:「公主妹妹,我今日出門沒有馬車隨行,就讓公主妹妹騎著馬,讓護衛牽著馬韁慢行吧。」
「四哥太小瞧我,我自個兒能騎馬!」花畹畹說著,竟翻身上了薊允秀的大馬。
薊允秀慌道:「公主妹妹,這馬你可騎不得。」
「四哥竟這般小氣?一匹馬而已,借我騎一會兒都不肯?」花畹畹頭一歪,在馬上顯得無比調皮。
薊允秀搖頭道:「不是的,只是這馬性子烈,除了我……」
「那就試試看,這馬兒是不是真如四哥所說,對四哥如此忠誠!」
花畹畹已經架住馬韁,兩腿將馬肚子一夾,馬鞭在馬屁股上一抽,馬兒撒開四蹄就沖了出去。
這匹馬她可認識,並且熟諳它的習性。它叫豹子烈,性子就如這名字,且的確只認薊允秀一人,旁人騎不得它,若騎了只怕性命難保。
但是前世薊允秀為了討好她邀她共騎過這匹馬,她還被這匹馬摔得不輕,差點被踩碎幾根肋骨,後來薊允秀告訴了她一個秘方,只要對著馬兒的耳邊吹哨,狂躁的馬兒便能安靜下來。
當然哨音是特殊的哨音,只有薊允秀才知道,因為馬兒就是薊允秀訓練出來的。
此刻,花畹畹騎著豹子烈才跑出沒多遠,豹子烈便開始狂躁了。
薊允秀看著花畹畹在馬背上顛簸起來,一下著了慌,急忙騎上旁邊護衛的馬匹追花畹畹而去。
可是薊允秀的馬匹還沒騎到花畹畹身邊,就見花畹畹緊緊勒住馬韁,俯身在馬耳朵旁邊不知說了什麼,馬兒就安靜了下來。
薊允秀驚魂甫定追上花畹畹時,她已經勒住馬韁穩穩騎在馬背上,原本狂躁的馬兒此刻原地踏步。
薊允秀驚奇地看著花畹畹,匪夷所思道:「公主妹妹,你竟然能騎這匹馬?你不知道它有個名字,叫作豹子烈,它的性子……」
花畹畹伸手揉揉豹子烈的馬鬃,沖薊允秀莞爾一笑,道:「四哥,你再這樣說,馬兒可要不高興了,你看它明明是一頭溫柔的馬兒,你非要把它說得像暴君,小心下回豹子烈不認你這個主人了!」
花畹畹難得對他巧笑倩兮,薊允秀不由也展露歡顏,道:「公主妹妹,看來你與這馬兒有緣,要知道這豹子烈除了我,從未讓別人近過身呢,它竟然肯讓你騎它……」
「可不是?我和四哥就是有緣呢!」花畹畹話外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