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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畹畹立即斂容收色,清了清嗓子,道:「哦,是嗎?」
靈芝驚詫:「公主,你也太雲淡風輕了,八皇子回來,您就一點兒也不激動?」
花畹畹眉頭微挑:「為何要激動?該激動的是皇上,因為八皇子是他安邦定國的好幫手;該是梅妃,因為她是八皇子母妃,八皇子立了軍功於她臉上有關。八皇子與我什麼關係?我為何要高興?」
靈芝一愣:「也是啊,可是公主,你和梅妃……」
靈芝突然瞥見花畹畹投來的嚴肅的目光,知道自己失言,立即住了嘴。
靈芝悄悄走到花畹畹身旁道:「想必皇上今夜就該為八皇子安排慶功宴了吧?屆時,八皇子一定會偷偷向公主你道謝的。」
花畹畹不動聲色,仿佛沒有聽到靈芝的話似的,只是道:「你竟然可以做起皇上肚裡的蛔蟲來了?」
靈芝撇嘴:「奴婢倒是可以做一做皇后娘娘肚裡的蛔蟲,慶功宴上,皇后娘娘鐵定是不高興的。」
花畹畹立即伸手掩了靈芝的嘴,道:「仔細你的皮。」
靈芝立即吐了吐舌頭。
花畹畹走到門邊向外探看,確定隔牆無耳,方才道:「謹言慎行,方能在宮裡住得長久。」
靈芝點點頭,又道:「可是公主,你過了年就十四了,再過些年頭,皇后娘娘該把您嫁去國公府了,您難道還打算在宮裡長住啊?」
「我就算嫁出宮了也未必帶你,你若在宮裡長住可就得謹言慎行。」
靈芝一嚇,立即跪地求饒道:「公主,奴婢是橫豎跟著您的,你若嫁出宮可千萬不能扔下奴婢。」
見靈芝一臉悽惶,花畹畹嘆口氣,扶起她道:「我不過和你開一個玩笑。你也知道如今八皇子凱旋歸朝,那麼這後宮局勢總會有所改變,咱們更應該謹言慎行,雖然梅妃娘娘藉此契機,有望在皇太后跟前獲些寵愛,可是別忘了,皇后娘娘有東正侯撐腰,所以咱們既然住在坤寧宮內,明面上還是要多看些皇后娘娘臉色才是。」
靈芝恍然大悟,了解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就有皇后身邊的宮女來傳喚花畹畹,花畹畹攜了靈芝到了皇后跟前,果見皇后面色鬱郁,並不開心。
花畹畹上前關切道:「母后可是身子不舒服?」
皇后一揮手屏退了宮女兒太監,向花畹畹招招手,花畹畹便走上前去,細心地替皇后捏肩捶背:「母后有何心事,可否與畹畹說說。」
皇后沉重道:「今晚,皇上為八皇子在宮內擺了慶功宴……」
花畹畹靈機一動道:「八皇子凱旋歸朝是喜事,可是想必皇上已經替他在前朝擺過慶功宴了吧,又何必在後宮多擺一次?皇上厲行勤儉政策,定是拗不過梅妃的要求。這梅妃娘娘也真是的,皇子立軍功不過稀鬆平常之事,她倒是得了雞毛當令箭,非要如此耀武揚威的,這做派真是令人不敢苟同。」
花畹畹對梅妃的奚落言論無疑讓皇后出了心中一口惡氣,她握住花畹畹的手,嘆氣道:「這殿裡沒有旁人,只有咱們娘兒倆,畹畹,你說的正是母后心中所想,梅妃太不體恤皇上了。」
「可是事已至此,母后也只能由著她去顯擺,否則該落人口舌,說母后見不得梅妃娘娘受寵了,過去她是憑美色,如今可是母憑子貴。母后稍有差池,就會落個妒婦的惡名。」
皇后懊惱道:「可不是,要不然哀家今兒個身子不舒服,可真不想去參加什麼慶功晚宴,如今是非去不可。」
花畹畹心裡道:你不是身體不舒服,是心裡不舒服吧。
面上,卻道:「兒臣知道母后不易,母后若真的身子不適,不如就向皇上實情以告。」
「只怕皇上不信……」
皇后可真夠憋屈的,這一夜不管是身子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總之都出現在了八皇子的慶功宴上。可是縱使施了脂粉,亦難掩不好的面色,而梅妃梳妝打扮,明艷得就像明珠一般,又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生生將皇后這黃臉婆的形象給打壓了下去。
宴席上,那些個阿諛奉承的妃嬪們又對梅妃極盡巴結誇讚之詞,皇后幾乎憋出了內傷,再看一眼自己那心無城府的傻兒子,再也坐不住,向皇上告了假,起身回坤寧宮。
花畹畹欲要同回,皇后道:「哀家回了,你好歹是坤寧宮的人,就在這裡替哀家撐撐場面吧。」
於是,花畹畹留下。
皇后一走,便有一個宮女兒借著上菜的機會給花畹畹偷偷遞了信,說是八皇子在老地方等她。
心裡有一個聲音說:莫去。
他已經凱旋,你也盡到了結盟本分,應該遠離政鬥才是。
另一個聲音說,除了利益,他們也算朋友,他既然凱旋,她就該去分享去見證他的喜悅。
心裡兩個聲音還在打架,腳卻早已做了主,鬼使神差站了起來,鬼使神差離席。
花畹畹走出不遠,靈芝便追上來,將披風披在她肩上道:「公主,你要去哪裡?」
花畹畹道:「你留下,有人問起,便說我如廁去了。」
靈芝做了個慧黠的笑容,道:「奴婢明白。」
花畹畹不動聲色一笑,就去尋八皇子。
冷宮院牆之外,一襲披風長身玉立,正是薊允卓。(。)
☆、第401章歡喜冤家
夜雲傾瀉,夜風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