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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賴子還真不笨,上一回拿了白星的銀子之後也沒藏著掖著,而是咬牙狠心點了幾個機靈的小混子,撒出去各路探聽消息。
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可人多就不一樣了。幾天下來,還真有了點線索。
前段時間黑風鏢局和紅枝鏢局兩家鬧得太兇,大半江湖都聽到風聲,也有不少想渾水摸魚占便宜的人過來,想看看能不能摻一腳,其中就有宋老大和馬老二。
他們兄弟的仇人就在這座城裡,若能隨便幫其中一個鏢局的忙撈一筆,然後再手刃仇人,豈不是一舉兩得?
兩人聽到風聲就往這邊趕,奈何緊趕慢趕沒趕上,當時就氣壞了。
他們也知道自己名聲不好,是不少州府的通緝犯和重點關注對象,就直接沒進城,而是選擇在城郊的一家小客棧歇腳,順便打探消息。
後來得知黑風鏢局的奇兵就是白星那小娘皮,復又歡喜起來。
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個消息,一來證明了小娘們兒確實現在就在綏山城內,二來據說她身負重傷,當日血人一個的情景,多少人都瞧見了,這才過了幾天呀?肯定還沒恢復好。
一個受傷的刀客就是斷了牙的老虎,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第85章 更新啦!
「小人打探到他們兄弟二人現在就住在城北十多里的靠山坡, 那裡有一家酒店,是個屠戶開的,做的一手好殺豬菜。那屠戶原來也曾混跡江湖, 只是功夫不濟, 小半輩子也沒闖出什麼名堂,後來就回老家, 胡亂開了一家黑店。」黃賴子認認真真地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吐出來,不敢有一絲隱瞞。
「黑店?」孟陽詫異道:「距離州城十多里就敢開黑店, 他不怕官府嗎?」
顯然, 白星和廖雁也有相同的疑問。
他們行走江湖多年, 自然也遇到過不少黑店, 但那些店一般都開在荒野無人之處,哪有大大方方擺在大城鎮附近的?別的不說, 本地官軍隨便出去拉練一回就能給踏平了。
「不是,」黃賴子意識到他們誤會了,連忙擺手道, 「不是那種黑店,是那個屠戶, 他姓黑, 別的字也不認識幾個……原來叫黑家豬肉店, 後來大家都嫌麻煩, 所以直接叫黑店。」
三人:「……」
可去你的吧!起名這麼隨意的嗎?
自從被廖雁狠狠教訓過之後, 黃賴子就多了個十年怕井繩的毛病, 眼見他眉毛一挑, 就覺得渾身發疼,當即縮了縮脖子,生怕挨揍。
不過今天三人難得心情好, 也沒打算見血,就饒了他一回。
「那黑店啊,不是,那黑屠戶的店也不上什麼檔次,又因為地理位置特殊,久而久之,就魚龍混雜,除了一部分窮苦人之外多是宋老大和馬老二之流的江湖敗類。」黃賴子義憤填膺地說道。
「你自己就是個敗類,」廖雁剔了剔牙,一針見血道,「哪來的臉說人家?」
黃賴子連忙賠笑道:「大爺說笑了,小人,小人,這不是改過自新了嗎?」
廖雁嗤笑一聲,顯然不當真。
倒是白星多看了黃賴子幾眼,忽然道:「你有這樣打探消息的本事,日後不要再偷人錢財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白星自認是個財迷,卻從未拿過一文不義之財,所以自然也看不過類似的事情。
當然,黑吃黑除外。
孟陽往前挪了挪板凳,睜著雙大眼睛湊到他面前,也一臉認真的嘮叨起來,「是呀,阿黃,你有手有腳,自己掙飯吃不好麼?你想想以前被你偷去錢財的人之中,說不定家境並不多麼富裕,或許家裡有老人要贍養,或許有孩子要看病,你們偷去了錢財幾日內就揮霍一空,卻不是把別人逼上絕路?」
阿黃?!
黃賴子下意識往自己身後看了看,心道這也沒有第五個人呢,阿黃誰啊?
愣了會兒後,他才發現是在叫自己,心情一度十分複雜。
因他小時候生過癩瘡,腦袋上留了幾塊不長毛的疤,又時常賴帳才被人叫做黃賴子,這已經很不痛快了,如今竟然又被一個書呆子起了個……狗名兒?!
還他娘的阿黃,東邊第三條街包子鋪後院養的那條大狗就叫阿黃!
偏那個書呆子還在嘮叨,「只有自己辛苦勞動換來的錢花得才踏實呀,人在做,天在看,你總是這樣不勞而獲,難道不會覺得不安嗎?」
黃賴子撓了撓頭,嘴巴蠕動兩下,心道就是不勞而獲才舒坦呀!
若在以前,他肯定對這一套說辭嗤之以鼻,沒準還會出言反駁,甚至給這個小傻逼兩拳。但是現在屋裡還有另外兩個殺神煞星直勾勾盯著自己,讓他覺得自己的嘴巴仿佛被無形的針線縫上了一樣。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黃賴子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遊手好閒不務正業小半生,讓他改過自新,談何容易?
見他明顯左耳進右耳出,白星也不再勸誡,只是讓他繼續說。
「小人估摸著,那兩人這兩日就要動手了。」黃賴子說。
趁她病要她命,白鷂子重傷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非這兩日恰逢燈會,城中守衛森嚴,恐怕他們早就按耐不住了。
「等會兒,」廖雁終於意識到從剛才起就被忽視的是什麼,「那兩個混帳可知道爺爺在此?」
黃賴子被他複雜的稱謂弄懵了一陣,眼睛眨巴幾下才慢慢品過味兒來,瞬間踟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