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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夥計忙上前接了,就地分了一人一個,上手略一掂量,一個足有一兩多沉呢!
這可比工錢多多啦!
「謝姑娘賞!」
「姑娘真是人美心善!」
「仙女兒您這邊請,當著硌著腳~」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一點都不假,幾個銀錁子一出去,酒樓夥計們越發笑得見牙不見眼,恨不得直接就地將莊秀秀這尊散財童女供起來,日日清香三柱拜著。
莊秀秀被逗得哈哈大笑,對白星笑道:「白姐姐,出來玩真有趣。」
家裡可沒人敢這樣明晃晃的拍她馬屁。
白星呵呵兩聲,心道這是你有錢。
若是沒錢……
想到這裡,她本能地將視線轉到某人身上。
廖雁:「……」
看屁!
他們進到酒店裡去時,一樓已經坐滿,二樓倒還有空座,不過都是雅間,進去哪怕不消費也要交二兩銀子,所以去的人少,倒還空著幾間。
來的除了極個別選手之外,大都不差錢,所以莊秀秀本著半個東道主的意思,張口要了最大的包間,眾人魚貫而入,臨窗賞景,果然另有一番滋味。
所謂南北方,多以長江為界,時間一長,自然有南北人氏雜居。
就連這家酒店裡,也坐滿了來自天南海北的客人。
有尋常百姓,有來附近辦事的,也有專門過來遊玩的富家子弟,還有……江湖客。
莊秀秀正興致勃勃聽酒店小二介紹招牌菜,孟陽則主動承擔起替大家倒茶的任務。
他日常生活雖然清貧,但對茶藝一道卻十分熟悉,當下又沖又泡,自有一番韻味在裡頭。
白星托著下巴看得出神,只覺得他簡直比外頭的夜景還要動人。
有小二進來上招牌茶點,包間門一打開,白星忽然就聽到幾聲斷斷續續的討論傳來:
「……白鷂子和折翅雁,鬼曉得怎麼跑到雲間府來!」
「……兄弟們……跑了老遠,連根毛都沒撈到。」
「莫說這話,好歹還有命在!」
「那倒也是……袁明命還真硬,沒死不說,竟又要張羅著來雲間府開分局了?」
白星不動聲色地喝著茶,看似怔怔出神,實則留心分辨對方話中的關鍵字眼。
是南方口音,應該是跑來支援紅枝鏢局的,莫非是當日被自己放跑的幾人?沒想到又在這兒遇上了。
袁明……開分局?
是要把黑風鏢局的買賣擴展到雲間府嗎?
本以為他遭此大難,少說也得休養生息幾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有動作了。
不過略一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有這次的風波,就是因為袁明這些年擔心攤子鋪得太大,所以有意放緩擴張步伐,轉而培養兒孫,導致毗鄰長江的幾個府城沒有黑風鏢局的人,以致於失了先機。
江湖江湖,憑的就是一口氣,借的就是一分勢。
若袁明就從退縮,黑風鏢局瞧著沒有傷筋動骨,可內里凝聚的那口氣也就要散了,從今往後,必然一敗塗地。
他在這風口浪尖毅然決定開闢分局,不僅是做給紅枝鏢局看,更是做給整個江湖看:
我袁明沒死,黑風鏢局沒倒!
白星跟袁明本人沒有什麼交情,可思及此處,也不禁再次感嘆,著實是一條好漢。
忽聽廖雁嘿嘿笑了幾聲,搖頭晃腦道:「看來,是談判好了。」
顯然,他也聽到了。
當天夜裡,大家就都住在這家臨江酒樓。
一般這種依水而建的酒樓都分兩個部分,一棟建築作提供住宿的客棧,另一部分則像正常酒樓那樣待客。
臨江而居,伴隨著嘩嘩的浪潮聲入眠,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一夜好夢。
第二天一大早,包括孟陽在內的幾個人都開始邁鴨步。
沒法子,昨天大家玩得實在是太瘋了。
清早就起床不說,又接連往返九層高塔,共計近千級台階,當時雖然因玩性大起而忽略身體的疲乏,可後續誰也沒有好好休息,反而又跑到畫舫上游長江,中間甚至還不止一次靠岸……
於是經過一整日的鬧騰和一整夜的發酵之後,姍姍來遲的酸痛終於侵襲了所有人的四肢,只不過白星等習武之人早就習慣,這點疲乏對他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可對孟陽等人而言,著實折磨。
眼下別說再出去玩了,上茅房是蹲下、起來的過程都仿佛要撕裂腿根!
太慘了!
孟陽發誓自己從白星眼中看到了稍縱即逝的「你不行」,頓時越加羞愧起來。
昨天晚上燙腳時,他愕然發現自己腳底板上磨起來好幾顆亮晶晶的水泡,整雙腳都又紅又腫,宛若豬蹄……
被刺破的水泡這會兒還沒長好呢。
「我,我以後會努力鍛鍊的。」他很小聲的說。
白星抿了抿嘴,搖搖頭,「其實你這樣就很好。」
我可以保護你呀。
推門而入的廖雁適時「嘔」了聲。
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反正就覺得吧,眼前這一幕讓他很不適!
極其不適!
不多時,莊秀秀也踉蹌著過來,滿面羞愧道:「白姐姐,我真沒用,今天不能跟你們一起玩了。」
她一個金尊玉貴嬌養大的小姐,以往一天下來都走不到兩百步,真不知道昨天怎麼堅持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