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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陽會做飯,而他會搞機甲維修,有空還能給葉瀾輔導一下網課作業,甚至陪著小孩玩當臨時保姆。
葉歸正是求之不得的。
暫時先不著急趕兩人下船。
第一顆過路星球上的比賽打完順利歸來,葉歸已經喝得寧酊大醉。
飛船里雇來的其他幫傭們已經閉燈睡下,唯獨葉瀾臥房的燈尚亮著。
葉歸生性風流,喜歡到處留情,唯獨安全措施每次做得極其到位。
在他內心深處總認定,生孩子不養的傢伙都是極其糟糕透頂,死了該下地獄。
就像他那個神秘未知的姐夫與不知道混去哪裡的姐姐。
包括他,他也是一個糟糕的傢伙,每次在外面花天酒地的時候,總留下葉瀾守在飛船里等他歸家。
對不起。
葉歸的酒意甦醒大半,推開葉瀾的房間,想去跟外甥道歉。
臥室內一派溫馨。
檀巡摟近葉瀾,兩個人大頭擠挨著小頭熟睡到不省人事,枕頭邊擺放一堆電子故事書,足見二人講得太多沉沉睡死。
橘黃色柔和的燈籠罩著熟睡的二人,真不知該笑,或是無奈。
檀巡的睡姿像個毫無防備的小孩子,輕微敞開的衣領露出隱藏在裡面的抑制環。
葉歸見過無數種漂亮的人在自己面前款款脫衣,卻比不上檀巡一截微露的細頸,惹人燥火燒心。
他一定在哪兒見過他。
冥冥中,有過心動的感覺。
幾乎是鬼使神差,自詡帝國第一風流的機械球天才已經站在熟睡美人兒的身旁。
葉歸屬於S級的Alpha,微醺的氣息里依舊可以清晰嗅到Omega的甜香。
腦海某根神經搭錯了線,想入非非到無法自拔。
如果是這個Omega,或許他就可以安定下來。
……
葉准再次驚訝地打量著檀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容顏。
不不不,他只喜歡妖艷賤貨……
可是檀巡無意流露出的嬌媚,竟比得上世間所有芳華。
腳底一個酒意踉蹌,葉歸的手摁在床頭,他的臉越垂越低,低到能聽見甜美的呼吸。
「咳咳。」
黎陽適時走了進來阻擾,「我是來接他回去睡覺,葉先生也請早點休息。」
有力的雙臂抱起人轉身離開,絲毫不會給任何人留下機會。
葉歸遺憾至極,潛意識裡對這個叫做木回川的陌生男人很不一般。
感覺有些像他曾經一見鍾情過的一位姓檀的貴族少爺。
靠近就會產生情動。
可惜,萌芽的情愫始終得不到陽光雨露的滋養,尚未生根便是永久的枯萎。
第二天,檀巡洗澡時,葉歸看見黎陽站在浴室門口守門。
第三天,檀巡跟葉瀾寫星網作業時,葉歸發現黎陽一直驅趕自己不老實的目光。
第四天,大家一起吃飯時,黎陽把葉歸的飯菜單獨取出來,放在小飯盆里,紳士地請船主到遠一點的地方用餐。
……
葉歸明顯感覺到這個家已經快沒有他立足之地,尤其是小叛徒葉瀾,不是跟檀巡嘻嘻哈哈,就是騎在黎陽脖子上撒歡。
他去星球上打比賽,連說三次再見。
葉瀾已經忘記他這個人了。
結果葉歸鎩羽而歸,回來悶聲不吭,自己一個人提著啤酒瓶鑽到飛船的瞭望台上蹲著懊喪。
飛船的鋼鐵外殼上有人輕步走來的聲音。
一聽只會是黎陽。
只有他才能將每一步走得緩慢而輕巧,從不失風度翩翩。
葉歸旋即擺出一副放浪不羈的模樣,翹腳坐在鐵欄杆間。
「葉歸,你真是一個糟糕的舅舅。」
黎陽的開場語很令人不快,雖然他講話像高山流水一般悅耳。
「你知道嗎?葉瀾今天跟我說,他想去地面上學,可是害怕你一個人會孤單。」
「你知道葉瀾需要的是什麼?不是你這種毫無作息規律又半吊子的生活方式。」
「他需要知識,需要朋友,需要愛。你除了花天酒地,流連夜場,什麼都給不了他。」
葉歸被堵得啞口無言。
分明他的嘴巴超級靈活,舌功超級棒,常堵得男男女女喘不上氣,怎麼被一個認識幾天的傢伙批判到不能還嘴。
那還手可不可以?
那還手可不可以!
葉歸笑得不陰不陽,「你懂別人家的什麼事情,難不成你覺得做幾頓飯就可以在別人家指手畫腳?」
「我自己也沒上過學,其實學習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哥憑藉聰明智慧養活自己,養活沒人要的葉瀾,你們這些外人為什麼總覺得是我虧欠孩子。」
「我也是咬著牙,被別的機械球手一拳一拳揍得像個豬頭,咬碎牙,和著血吞肚子裡面才有了今天的輝煌。」
「好,我也可以只顧著葉瀾,那我們吃什麼,喝什麼?地面上根本沒有我們的家,我只有這一飛船的破爛和我自己!」
葉歸擦擦眼睛,「我總說女人如落葉,片片都歸我,可是我又歸誰?我的爸爸媽媽姐姐全部都不見了,我能依靠誰?!」
麻痹,可能喝了點酒,葉歸也罵自己怎麼突然感性起來。
「對不起。」黎陽沒料想對方的情緒激動。
「我確實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活,但是我……」黎陽微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