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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反向證明一件事,那即是凱因斯在近距離通過某種手段,在控制著罕山。
檀巡竭力回憶那兩個人相處的小細節中,有沒有什麼特別古怪之處令人終身難忘。
罕山的叫囂卻使人無法集中思考,檀巡爆一聲,「你閉嘴!」脫手甩出手裡鈍器。
在罕山的空間體內,他扔出的速度驟然加速,竟是尋常的幾倍,儼然以無限加大的速度沖入空間體內,又從檀巡的背後彈了出來,重重將他撞擊在地。
撕心裂肺的疼痛令檀巡匍匐在地面嚎叫起來,旋即又狠狠咬緊嘴皮忍住。
不待一分鐘被撞斷的骨頭與切傷的肌膚癒合,檀巡已經渾身被冷汗浸透,髮絲滴淌著水點。
好傢夥,在罕山這個空間體內,他是無法動手的,所有的力量都會成倍轉化,又實加在他自己身上。
疼痛果然令人清醒。
檀巡驀地回憶起自己與7315在潘多拉斯牢房內第一次交手。
凱因斯的攻擊速度提高了數倍,將他一擊擊暈,記憶猶新的是當時光線昏暗,根本沒看見罕山的身影。
莫非他與凱因斯的交手,其實是在罕山的空間體內完成?
包括最後他與凱因斯同歸於盡的時候,在此回憶,罕山當時根本不在場。
事情突然有意思起來。
檀巡裝作被擊敗的樣子,一直爬在大理石間,雙足蹬了幾下地面,軟了氣力,整個人癱倒下去。
罕山瞧他一動不動,最終以勝利者的姿態,發出類似歡呼的聲音,甚至以類空間體的姿勢從檀巡頭頂滑了過去。
檀巡旋即緊握成拳,好漢不吃眼前虧,總有一天要好好報答這一對兒惡主賤仆。
殊不知惡主凱因斯接受皇室的公函,參加魯菲特大帝的國葬,雖然其並非是帝國的肱骨大臣,更算不得皇親國戚,不過他是軍部最大供貨商之一,社會地位是不容小覷的。
略過了娜達王后的葬禮,魯菲特大帝的國葬辦得嚴肅而沉重。
千百年來,雲圖皇室的陵墓只有在第一代皇帝的祭奠日才會對外開放,允許來自各大星球的人們祭奠。
皇陵設置在一座黑斑石礦山內,因此礦石稀缺至極,顏色安靜肅穆,微微明光時會像搖曳的星輝,從深邃的黑暗中透出點點斑斕。
皇陵內洞鑿有87位已故皇帝的立身神體巨像,並將他們對雲圖帝業做出的貢獻,細緻地以微晶體記載並鑲嵌在額心,仿佛第三隻雷霆之眼洞悉奧秘。
陵墓內寒氣深重,雲圖的哀婉喪樂伴奏頗具一番凝重。
凱因斯領著手下走在黝黑深長的通道中,兩畔的石像在光照下熠熠生輝,但是移動的光線遊走後又顯得森森可怖。
歷任帝王的黑斑石瞳孔雕刻均栩栩如生,籠罩在凱因斯的頭頂,竟像是利劍刺入顱竅,分外不適。
就好比將不速之客驅逐在外。
尤其走在魯菲特大帝的石像之前,他額心的電子眼依照原貌雕刻在雙眉中間,獨一無二的藍色晶體在隱約灼亮,仿佛刺透重重黑障,筆直得削向外來者優雅的長頸。
凱因斯的心臟驀地一跳。
可能是生前與魯菲特大帝直面接觸太多次,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像是被赤.果果地凝視。
特別不舒服。
魯菲特大帝為雲圖帝國做出的貢獻極多,雷奧在念頌讚詞的時候並非全部都是歌功頌德。
大帝終生奉行懷憫政策,與喜歡暴力擴張領土的歷任皇帝來說,算是一位仁慈博愛的主君。
凱因斯不由得被雕像旁的一座晶體石碑所吸引,上面鐫刻的名言,是大帝一生奉行的準則。
「神遣吾身,侍奉其旨。」
凱因斯傲慢地上下唇輕吐,氣息勻和地讀出此八字。
不禁又想起檀巡在牢房裡調笑地念過聖經中的一句名言:「不可讓太陽在你們含怒時西落,也不可給魔鬼留有餘地。」
……
可憐的雲圖,你們把所有的生命,都雙手奉送給了魔鬼。
不待他收斂邪氣的笑顏,身穿黑色絲綢的二皇子安德魯悄無聲息地靠近過來。
他身上半吊子的A信息素愈發噁心且雜亂,凱因斯不得不主動轉身迎向他。
安德魯長得並不醜,可以說十分的美貌,即使帶著七分病態,雙眼哭得通紅時,也有懶散的陰鬱的美感。
「請節哀順變,殿下。」凱因斯假惺惺遞去一塊名貴的潔白絲帕。
「真心感謝。」安德魯輕輕按動眼角的淚花,他確實是難過到哭了一場。
畢竟魯菲特大帝被灼燒得面目全非,是他血脈相連的親生父親。
大帝也曾經抱他,哄他,與他親昵玩耍。
就是沒好好防備過他。
安德魯手裡攥緊絲帕,「比計劃節奏快了許多,但仍在掌控之內……所以,你什麼時候準備扶我上位?」
元帥章放適時從送葬的人群中環視四周,恰與狼狽為奸的同夥們互相點頭示意。
凱因斯可不喜歡被一個死小鬼催促的感覺,分外冷傲道:「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會選定你來作為扶植對象嗎?」
「可不是因為,你看起來像短命鬼的意思。」
「我知道,你其實才是魯菲特大帝與娜達唯一的親生兒子,而雷奧是娜達為了促成自己成為帝國王后,故意找了一個正處於發情期的Omega與昏迷的魯菲特大帝一夜春宵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