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頁
就在傅雅兒遲疑的時候, 曹靈之匆匆趕來, 她似是哭過了一番,抓著傅雅兒的手, 又哭訴了起來, 「我苦命的妹妹啊,都怪我,原本也是可憐你命苦, 所以給你一百兩金子, 想讓你過得好一些,沒想到卻害了你啊……」
傅雅兒也不是蠢人, 她知道曹靈之是在幫她串供,立馬也跟著哭了起來,「妹妹怕給靈之姐姐惹了麻煩,所以不敢說出真相,怕牽扯姐姐, 可是他們非要逼著我認罪……」
「妹妹別怕,這錢是我給你傍身用的,咱們行得正坐得端,不用怕這些,他們誰也別想污衊咱們!」
她三言兩語就解釋清楚了傅雅兒攜帶的金子從何而來,隨後又為她破除了口技之事:「晏世子那事,也實屬是誤會,是因為我心悅於晏世子,妹妹自告奮勇,幫我去探聽晏世子的行程,沒想到誤打誤撞,竟是讓晏世子誤會了,這事都怪我……」
傅雅兒趕緊附和:「這事不怪姐姐,是我怕污了姐姐的名聲,所以遲遲不敢回答,奈何蘇大人逼人太近,非要將這髒水潑在我身上。」
她們二人一唱一和,又將問題的關鍵踢到了沈鬱身上。究竟是有人陷害她,故意栽贓,還是她為了脫罪,無所不用其極地在誣陷別人?
「既然此事與傅姑娘無關,那沈鬱說的都是騙人的!」
「她就是殺人兇手!不要再為她拖延時間了!」
「懇請大人定她的罪!不要牽扯無辜之人!」
佐魏實在是騎虎難下,他拿起驚堂木,卻又不敢拍下,手都在顫巍巍地發著抖。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抉擇,在場二十多位大人,竟是沒有一位能替他下決定。
好在這個時候,太子來了。
佐魏趕緊給他讓位子。
祁夙凜鐵青著一張臉,眉目間都含著冰霜,大步跨進大堂,看都沒看沈鬱一眼,徑直走到主位邊上坐下,這才抬眼看著沈鬱,眼底仍然冰霜未消,「父皇極其重視此案,特命本太子從旁協助,開誠布公,公開審理,絕不會有一絲偏頗。」
看來皇上這是準備大義滅親了。
佐魏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總算是吃了個定心丸,知道該怎麼判了,「既然人證物證確鑿,那沈鬱殺害陳斌一案……」
「怎麼就確鑿了?何來確鑿?」祁夙凜忽然就發了脾氣,把桌上的案宗直接扔在了地上,面色比來之前更加難看,「有誰親眼看到沈鬱與陳斌爭吵了?有誰親眼看到沈鬱刺了陳斌?」
佐魏人都蒙了,說好的不偏頗呢?
迫於太子的威嚴,竟是沒人敢出聲反駁,就連門外的百姓也都不敢造次。旁邊的鳳千瑜也是意外地沉默,坐了許久都沒出聲。
「既然沒有,那這些證詞就不足以定罪。」祁夙凜環顧了一圈,看到沒有人有異議,將手邊的驚堂木扔給旁邊的人,「佐魏!繼續。」
佐魏顫顫巍巍地拍了一下,哆嗦著觀察太子的臉色,「既然證據不足,那就、那就……先將沈鬱……無罪釋放?」
太子爺還沒表態,外頭的人群倒是抗議了起來,原以為太子是來還公道的,沒想到是來給沈鬱脫罪的。這也太不公平了!
沈鬱倒是不怎麼怕現在的處境,還偷偷看了鳳千瑜一眼,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他身上。
祁夙凜心裡本就窩著火,看穿沈鬱的小心思,更是火上澆油,他捏著驚堂木,重重拍著桌子,冷聲道:「將沈鬱關入大牢,擇日再審!」
百姓們都以為今日會給出一個交代,沒想到竟是草草了之,眾人對此結果明顯不滿,剛開始還是竊竊私語,到後來都開始大聲質問。
「這就是當今皇上的公平嗎!」
「太子此舉,是否有失公允!」
堂上也跟著混亂了起來,直到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跑來,喘息著說了一句:「審、審出來了……」
原本安靜的鳳千瑜,霍然起身,只一句話就控制住了混亂的場面,「大家稍安勿躁,今日一定會給各位一個結果,把人帶上來吧。」
說著侍衛們抬上來一個佝僂著背脊的瘦黑男子,他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看起來受了很重很重的刑。曹靈之和傅雅兒回頭看到他的瞬間,面色都白了起來,手指都捏緊了。
男子跪在地上,一股腦將自己的罪行全部吐露了出來,他先是指認了傅雅兒,「是她,是她假冒的沈鬱……她會口技,都是她,都是她……」
傅雅兒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他又抬手指著曹靈之的貼身侍女,「是她,是她□□,我拿錢辦事,是她殺人,是她買兇……」
案件突然再次反轉。
鳳千瑜將他簽字畫押的供詞呈到佐魏面前,那上面詳細說明了他們的作案過程。原是曹靈之身邊的侍女買他殺人,他先是潛入陳斌房中殺人,隨後傅雅兒假冒沈鬱,假裝與陳斌爭吵,嫁禍給沈鬱。
他的說辭,與鳳千瑜的猜測無二。
他等了這麼久,一直拖著審案的進度,就是為了等這一出。
那男子還將他們的接頭過程說得清清楚楚,甚至還說了買兇的錢就藏在他家樹底下。佐魏命人將錢財挖出來,竟又是一百兩金子,與傅雅兒手中的一模一樣,分明是同一批。
曹靈之瞬間癱軟在地,「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是你們屈打成招!是你們官官相護!是你們想替沈鬱找替罪羊!是你們!都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