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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晏陷入回憶當中。
他聽說秋羅門從不收女子,因為女子十有八九無法出山,那個暮玉,究竟是什麼來頭?
「秋羅門贖暮玉,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她是秋羅門之人,要麼就是奉皇命前去救她。」
林晏聽完一直搖頭,他直覺這件事比他想像的還要複雜,「當今皇上並不貪念女色,我也從來沒聽過最近有誰去過宮裡,應當不是奉皇上之命。可那暮玉若真是秋羅門之人,她既然有能力下山,又怎會沒有能力擺脫聽音樓?」
他見過暮玉,他覺得她並不像城府很深之人,甚至,乾淨得一眼就能看透。
林晏忽然想到了什麼,「望言,你覺得暮玉露出來的是她的真容嗎?」
望言努力去回想,「看著不像假的,可是傳聞秋羅門所制的人皮面具,與真臉並無二異,正因如此,所以極難製作。」
「那她接近沈鬱,又是為什麼?」
「爺,會不會是我們想太多了,她或許只是偶然認識沈鬱,並沒有什麼目的。」望言覺得暮玉不像那種人,她的眼神跟聽音樓的其他人都不一樣。
這才是林晏最擔心的地方。
所有人都覺得暮玉人畜無害,萬一她真有什麼動作,誰會防著她?
「望言。」林晏把手中密函遞給他,「把這個密函裝進信封,遞給沈鬱,說什麼你看著辦,點撥一下她。」
「是,爺。」望言拿著密函辦事去了。
——
沈鬱查到樓媽媽這裡,線索便斷了,她帶著疑惑又去了一趟戶部。戶部的廖大人見多識廣,她一般有不懂的都會去問他。
廖乾深聽了她的描述,立馬就想到了秋羅門,便把那當中的門門道道都與她講了一通,末了還說了說自己的看法,「秋羅門向來不分是非,只遵皇命,若真是他們奉命辦事,我勸你啊,還是不要去招惹為妙……」
沈鬱也算是聽明白了,躬身行禮,「沈鬱自然不會去管不該插手之事,謝廖大人解惑。」
離開戶部,沈鬱直接就帶著酸菜回府,這件事已經超過了她該管的範圍,她明白自己平日裡該做什麼現在就做什麼,不要去打亂。
回到府中,吳主事遞了一封林晏送來的信,那信上所寫,與沈鬱今天在戶部聽到的一般無二,還給她帶了一句話:「切莫惹禍上身。」
沈鬱聽完笑了,「晏世子可真是擔心錯人了,我沈鬱最不會做的就是惹禍上身。」
她接下來該吃吃,該喝喝,全然就當這些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外頭流言四起,她稱病休了幾天的假,等風平浪靜了一些才去上了早朝,還是那般精明果斷的模樣。
祁夙凜已經好幾天都沒看到她,猛然瞧見了她,必不可能讓她給跑了,剛下完朝就扯著她的衣領,「跟我去訓練場,看榜單。」
沈鬱對訓練場是半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皇上命她從旁協助,她怕瀆職,真不願跑這一趟。太子爺一路上都在跟她說著什麼,她左耳進右耳出,最後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倒是外面的酸菜跟嵐三說了點什麼,她聽得一清二楚,越聽越擔心。不行,她得找個機會提醒一下酸菜,莫要被人騙走了心。
等到了訓練場,最先入眼的就是那塊功勳榜,從上到下寫著密密麻麻的名字,後面跟著的就是他們每個部分獲得的功勳點。
沈鬱從下往上看,看到最上邊的一個,著實驚了一下,「晉小將軍排第一?」
守榜的人解釋道:「這榜是昨天上午截止的,只排出了前五百名,晉小將軍比別人進來的時間晚,可他每一項都十分出色,所以才得了第一,還把第二名甩出十萬八千里。」
沈鬱挨著看過去,騎馬,射箭,長茅,劍術,摔跤……十八般武藝,小將軍樣樣第一。
喝,這可真是太優秀了。
祁夙凜看完,就說了兩字:「還行。」
沒給晉老將軍丟臉。
「太子爺!」晉斐瞧見他們,提著他的長矛就跑了過來,渾身大汗淋漓,看著曬黑了不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齒,「沈鬱,你也來看小爺了!」
沈鬱盯著他手裡的長矛,有些不敢相信,「小將軍真的十八般武藝全都會嗎?」
「那是當然。」他說完就順手把手裡的長矛扔給了她,嚯嚯哈嘿比劃了兩招,「看到沒,這招是臥虎藏龍,這招是摘星攬月……」
沈鬱下意識抓住長矛,比她想像中的還要重,退了半步,險些把她給壓折了,還好酸菜在後面抱住了她。
祁夙凜看了她一眼,伸手拿過長矛,一臉很輕鬆的模樣,「沈鬱,你怎這弱不禁風的?」
晉斐拿回了他的長矛,隨隨便便就能舞個來回,沈鬱這弱雞拿都拿不動,他看不起她。
他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沈鬱莫名淡然,跟個傻子計較什麼。
「初步來看,這套制度還算行得通,等我回去跟禁軍統領他們商量一下,看提哪四位都軍上來,這事就算是落實了。」祁夙凜說這話的時候很自信,跟他想像中的差不多,「督察院也建起來了,領事的是跟你一年的新科狀元,剩下幾人也大多都是新人,初生牛犢不怕虎,讓他們做這些正合適。」
沈鬱記得當年的新科狀元肖欒生,據說是脾氣太過直擰,沒少吃苦頭,做到現在也不過是個不大不小的官,也沒什麼人際來往,現在提他來做檢察史,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