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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忽然感嘆,「今年又是科舉之年,一晃三年過去了,我當年參加科考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祁夙凜那年也參加了科考,他考得比沈鬱好,但他勤於練武疏於看書,還是比不過那些專攻於精的學子們。
「是啊。」也是那一年,就跟撞了邪一樣,每天上朝都能遇到沈鬱。
太子爺想起這些不禁笑了起來,他那個時候恨沈鬱恨得咬牙切齒,沒想到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地一起處事。
他忽然發現,他憎恨的只是那道束縛住他自由的婚事,而並非是沈鬱這個人。
他被那些莫須有的東西遮住了眼,等真正退了婚之後,他才發現他一點也不討厭沈鬱,甚至還隱隱有些欣賞她。
沈鬱奇怪地看著他,「太子爺笑什麼?」
祁夙凜立馬恢復冷漠臉,「我笑了嗎?」
從訓練場出來,沈鬱還是坐自家的馬車回去,走之前,嵐三塞了一袋果子給酸菜,走了老遠,回頭還能看見嵐三戀戀不捨,一臉情深的模樣。
沈鬱頓時警覺了起來,探了探酸菜的口風:「酸菜,你覺得嵐三那個人怎麼樣?」
酸菜打開袋子,全是她愛吃的東西,「我覺得嵐三挺好的啊!小姐,你看!嵐三給我買的小吃食,都是我喜歡的!」
沈鬱擔心她著了嵐三的道,連忙提點她:「不就是幾個果子嘛?又不值幾個錢,我是問他人怎麼樣。」
「他人挺好的呀,對我很好。」
沈鬱心想,完了完了。
「你就沒發覺他有哪裡不對勁嗎?比如說,經常看到他跟別的女子在一起,或者說他對別的女子也這麼好……」
酸菜一臉懵,「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吃醋嗎?」
酸菜點點頭,「我吃果子,不吃醋。」
「不吃醋好,不吃醋好。」沈鬱這下子放心了,她再也不擔心她家小白菜被豬給拱了。
因為她家白菜太小了,還沒長心。
第25章 假面 這樣完美的人,果真是……
沈鬱回到府中,瞧見暮玉就站在門口,吳主事守在她旁邊,一直勸她離開,可她就是不走,低垂著頭誰的話也不聽。
「小姐,是暮玉姑娘!」酸菜開開心心地跑過去,被沈鬱一把拉住衣領,給拉了回來。
沈鬱跳下馬車走到暮玉跟前,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向她,原本抿緊的唇,忽然就滿心歡喜地朝著她笑了。
她嘆了一口氣,終究是沒說出什麼重話,「暮玉,你走吧。」
暮玉的笑容逐漸消失,她紅著眼眶拉住她的衣袖,「沈大人,你為什麼要讓我走,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惹你不高興了嗎?」
沈鬱既然知道她跟秋羅門有關,這件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去管了。
她輕輕扯下她的手,認真看著她說:「暮玉,你走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去哪……」
「你表哥會來接你。」沈鬱說完便進府。
「沈大人!」暮玉急忙朝著她追過去,剛抓住她的衣袖,忽然氣急攻心,吐出了一口鮮紅的血,落在她的衣裙上如梅花一般瀲灩。
沈鬱猛然回頭,便瞧見她唇間殷紅,衣衫都被血染紅了,心裡一驚,「暮玉!」
「沈大人……」她一臉茫然地朝著沈鬱走過來,手裡還念念不舍地拉著她的衣袖,而後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倒在了沈鬱身上。
沈鬱當真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她摟住她的腰身,跟酸菜兩個人把她扶了起來。
「吳主事,你去請郎中!」
府中眾人都被這齣其不意的一幕嚇壞了,幫忙把暮玉抬回房間,她躺在床上,面色蒼白,一點聲息都沒有。
「暮玉?」沈鬱輕輕拍著她的臉,當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擦乾淨嘴角的污血,急得去探她的鼻息,也是時有時無,「郎中呢?」
「吳主事已經去請了!」
酸菜跑到外面焦急地等著,終於等到了吳主事回來,趕緊帶著郎中入屋,給暮玉把脈。
郎中把完脈,面色沉重的不行,「姑娘這是受了很重的傷,根本就沒好全,如今淤血堆積,氣急攻心,才會血脈逆行而暈。」
「那該如何?」
「恕老朽無能,實在是把不出她受傷的緣由,自然也無法幫她治傷。只能是先開一副活血祛瘀之藥,為她化去淤血,這究竟能不能醒過來,全然看她的造化了。」
沈鬱聽完,心都冷了一截。
她能猜出暮玉是受了內傷,這事只怕是只有秋羅門的人才能明白她的傷究竟因何。
「勞煩郎中了……」
酸菜憂心忡忡地守在她身邊,一直守到深夜,兩人皆是沒怎麼吃東西,強行給暮玉喝下半碗藥,可她一點要甦醒的意思都沒有。
屋裡的油燈忽明忽暗,沈鬱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叫醒了昏昏欲睡的酸菜,讓她下去歇息。她守在暮玉身邊,看著她蒼白的臉,俯身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門,被輕輕推開了。
冷風灌入屋中,吹的人睜不開眼睛,一個頭戴斗笠身著白衣的人,緩緩踏入了房間。
沈鬱知道他是什麼人,「閣下怎麼稱呼。」
白衣人戴著面具,渾身上下都裹著白色,嗓音卻意外地鋒利:「白鋒。」
「你是暮玉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