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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在她掌心落下一個冰冷的吻,笑得危險而又禁忌,「被我說中了?」
那種真實刺骨的酥麻感一直傳到她的腦中,讓她整個腦子都「嗡」的一聲,似要炸開了,「你、你……」
他抓住她的手,忽然俯身枕在她腿上,他將自己的後背和脆弱的脖頸都暴露在她面前,卻安穩地閉上了眼睛,「沈大人,我有些冷,你身上暖和,不介意我靠一會兒吧……」
他竟然對她這麼放心。
沈鬱的心好似被他柔軟了下來,她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雖然有些猶豫,但還是伸手抱住了他,驅散他身上的寒冷。
她想起了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她以為自己會這樣骯髒的死去,可是那個人,卻在她絕望之時拉了她一把,救下了她的命。
沈鬱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瞬間,她甚至時常夢到當時的情景,直到確認了那人就是太子爺,才慢慢轉移了對那個瞬間的留念。
她想,自己對九千歲而言,是否也是那樣的存在?所以他才會纏著她,找尋著安全感,在她面前毫無防備……
她慢慢將頭放在他肩膀上,他的身上有一種非常舒服的冷香,她對他一點也不排斥,哪怕是再親密的接觸,她也不覺得害怕。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當初太子爺救她的時候,她分明對他一點也不排斥,為何回來之後,卻時常因為他的接觸而感覺害怕呢?
沈鬱微微動了一下手指,她的手被九千歲握在掌心裡,忽然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她想起當年那個人抓住她的手時,好像也是這樣一雙冰冷的手,在那漫天雪地之中,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
救她的不是人,而是雪幻化而成的妖。
沈鬱正想得出神,隔壁忽然傳來動靜,晉斐在聯合眾人搬開石頭,企圖搬出一條求生之路,可是那些石頭都壓在一起,搬動一個都費勁。
角落裡的嚴樹正想著辦法,忽然感覺到身後傳來絲絲涼風,他趴在地上查看了一下,發現這條縫隙好像與外界相同,「你們快看。」
「大人,怎麼了?」小五舉著火把過去,說著他的方向去看,好像隱隱能瞧見一些亮光,「咦,這裡能看到光。」
嚴樹拿了一根樹枝,刨了刨地上的土,是鬆軟的,他一下子就有了底氣,「這裡通往外面,土是鬆軟的,只要刨出一人通道,我們便可以從這裡離開。」
這方法一聽就靠譜多了,眾人立馬就有了激情,擼起袖子就開始干。酸菜抽抽搭搭地問:「那我家小姐怎麼辦?」
嚴樹也想過這個問題,「等我們出去了,再找人來挖開石頭,動作麻利點,一定可以在天亮前趕回來。」
酸菜擦著眼淚點頭,強迫自己振作起來,趕緊與隔壁的沈鬱溝通了此事。沈鬱也表示贊同,她自己其實並不害怕,她只是有些憂心九千歲的傷,千萬不要再惡化。
第71章 得救
靠在她的懷裡, 真的很溫暖,鳳千瑜不知不覺就淺睡了過去。
他想起了在霖山練武的日子,為了追求最高的功法境界, 他把自己泡整個人都在冰泉里。空無一人的山洞, 寒冷蝕骨的病床,他獨自啃食著寒冷寂寞, 溫暖一詞對他而言太過奢侈。
他禁不住往她懷裡鑽, 貼著她滾燙的掌心,原本發抖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
沈鬱感覺九千歲有些不對勁,一直在發抖,她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上竟是有些發燒。他推了推他的肩膀,「九千歲?」
鳳千瑜似在夢魘之中無法清醒, 他緊緊抓住她的手, 蹙著眉頭,額頭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他渾身燙得似火, 又冷得發抖。
他的傷一定是惡化了。
沈鬱有些著急,也不知道嚴樹他們出去了沒有,她摸索著將他扶起來, 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儘量不要壓到傷口。她想著九千歲身上有傷,應該會隨身帶著傷藥, 便壯著膽子往他懷裡摸了摸。
九千歲是看著瘦,摸著卻結實,好不容易摸到了藥瓶,鳳千瑜醒了過來,當場抓住了她, 氣氛頓時就尷尬了起來。
他發燒了,面上染了三分緋紅,七分朦朧,直勾勾地看著她,「沈大人這是?」
沈鬱趕緊收回自己的手,「我只是想找藥,沒有別的意思。」她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趕緊把手裡的藥瓶攤開。
鳳千瑜像沒骨頭一樣靠在她身上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連呼出的氣息都有滾燙,「那就勞煩沈大人為我上藥了……」他輕輕掀開了衣裳,露出肩膀,他的肌膚白得像雪一樣,即便是黑夜裡都好似透著光。
沈鬱不敢亂看,一心一意地幫他上藥,那傷口再三撕裂已經是慘不忍睹,她撕了自己的衣裙幫他包紮傷口,忍不住問他:「九千歲身上明明帶著傷藥,為何卻不說?」
鳳千瑜顯然是不太在意,他含糊不請地說道:「我忘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一個人,傷了痛了也不會有人在意,慢慢地也就忘了。
他微睜著眼睛,望著沈鬱認真的側臉,她的眼神真的好溫柔,溫柔到讓他想將她擁入懷中。當想法越來越強烈,幾乎要壓抑不住的時候,他連忙閉上眼睛,阻斷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不想嚇到了她。
可是閉上了眼睛,那種想法好像更加清晰,他甚至能感覺到她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他的肌膚,還有她垂落的髮絲,又柔又軟。無論他是暮玉,還是九千歲,她好像一直一直都是這樣真誠地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