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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大人不要怕!我保護你!」晉斐好不容易有了表現的機會,趕緊跳了出來。
嚴樹人都被打蒙了,望著晉斐有點回不過神,「你是……?」
「我是晉斐!跟沈大人一起來的!」
「沈大人也來了?」嚴樹心裡一顫,回過頭果真看到了沈鬱,她正跟幾個乞丐對峙著,瞧見他看過來,就微微挑了眉,似乎方才他的窘迫模樣都被她看在了眼裡。
哎呀,慚愧慚愧。
晉斐動手的結果,就是場面越來越混亂,就連酸菜都擼起了袖子,保護她家小姐,最後實在是鬥不過了,他們幾人一起被乞丐們攆出了破廟。
沈鬱倒是沒受什麼傷,只是有些驚魂未定,轉頭看向衣服都被扯爛了的嚴樹,忍不住笑了起來:「嚴侍郎怎麼放著俞都舒服的大房間不住,提前兩天跑來跟乞丐們擠一堆?」
她這是在說他不守信用,提前就走了的事。嚴樹既然敢做,就敢承認,他的性格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沈大人,實不相瞞,多待一天我這心裡都是慌的,所以忍不住提前走了。」
「嚴侍郎連通知我一聲的時間都沒有嗎?」
「走得太急,忘了忘了。」
沈鬱才不信,但她也懶得跟嚴樹計較了,與他共事了這麼多年,他什麼性格沈鬱也清楚得很。
她接著又詢問了劫匪之事,嚴樹沒什麼可說的,事發的時候他在馬車裡,後來劫匪就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錢一拿出來就把他踹下了馬車,連馬車都給劫了。那兩個叫小五、小六的護衛就跟打開了話匣子一樣,回想起當時的場景,說個不停,描繪得有聲有色。
「那些土匪連面都不遮,全部提著大刀把我們圍住,好幾十號人,那陣仗,嚇死個人!」
「我們也不知道土匪敢這樣猖狂,直接就刀架我頭上,腿都給我嚇軟了……」
「嚴大人也嚇慘了。」
晉斐勾著嚴樹的肩膀,已經開始跟他稱兄道弟了,拍著胸口保障:「嚴大人別怕,我保護你!有我在他們近不了你的身!」
嚴樹似乎是回憶起那事還有些後怕,連忙擺手表示他不想再回想。至於後面宿在破廟,還被乞丐們攆出來的事更是不想再提。
沈鬱也沒再問,知道他們渾身上下的錢財都被劫乾淨了,便帶著他們回客棧休息,還囑咐酸菜分了一些銀兩給他們。
嚴樹還算是有良心,專門登門給沈鬱道了個歉,沈鬱向來寬宏大量,沒跟他計較。
心想,有生之年能看到嚴侍郎心甘情願地低頭,實在是一大快事。
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晉斐都還來敲了她的門,拿了一個木頭做的卡扣給她,「沈大人,這個給你,你睡覺的時候把它卡在窗戶上,免得有土匪爬窗戶進來。」
沈鬱接過,發現是新木頭,「你做的?」
晉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著腦袋,笑著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我聽小五小六聊天,說客棧也不一定安全,就跑去做了這個。」
沈鬱也是沒想到,當初在學堂把她堵在牆角里威脅她的痞子,竟然還有這麼細心的一幕,她笑著收下了,「謝謝小將軍。」
「你不用謝我,其實是我娘之前囑咐我,一定要保護你的安全,不然回去她就剝了我的氣。」晉斐心裡其實也彆扭得很,一邊又記恨著她,一邊又害怕她,一邊又得了她的幫助。
哎呀,真是煩死了。
他漲紅著一張臉,扭頭就走了。
許是這一天都太累了,次日大家都起得比較晚,沈鬱讓晉斐去買了輛馬車,給嚴樹他們用,大家收拾收拾,正準備出發,被店裡的小二給攔住了。
「客官要從狹道過?」
沈鬱點頭。
「白天正是土匪最猖獗的時候,尤其是狹道,客官還是等晚上再走吧。」
小五小六突然想了起來,「對對對,我們就是在狹道遇匪的……」
沈鬱實在是不解,「我記得前幾年峰城都沒有這麼多土匪,最近這是怎麼了?」
「客官有所不知,自從潮州富庶起來,峰城又是它的必經之路,周圍的土匪就都聚集了過來,專門攔截來往商戶,城外又多山脈,土匪窩子就藏在上邊,官府就是想管也管不過來。」
當初修建利江大橋,確實帶動了太宸的經濟,沒想到卻埋下了這樣的隱患。
「峰城的官員為何不上報?」
「報啊,朝廷每年都派人過來,可是他們隨便剿剿就回去領功了,根本就剿不乾淨,他們也不拿這當回事。況且土匪之間也有規定,只劫財不傷人,好多商戶都是吃了虧也沒聲張,便是聲張了也不過是身外之物,鬧不大。」
可是這樣一來,商戶必會減少,即便是重新修繕了利江大橋,經濟也會堵在狹道那處,流通不起來,那麼修繕大橋的意義何在?
沈鬱在想的問題,嚴樹也在想,他當即就道:「沒有別的路可以過去嗎?」
「有是有,但山路十分複雜,沒有熟悉的當地人帶路根本就走不出去。我看客官們也是生臉,必定不知道,所以才建議你們晚點走。」
「那為什麼晚上就不會有土匪?」
「哎喲,客官,咱們在峰城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好多東西都還是知道的。這事我們一般不告訴旁人,因為知道的多了,土匪必然會有所舉措,也是因為客官出手大方,老闆才讓小的偷偷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