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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的執筆太監,可不就是九千歲嗎?
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不會在這裡。
沈鬱坐在書堆里,又深深地思考了很久,她覺得她不排斥暮玉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一開始就是穿的女裝,她對他深信不疑,而九千歲又是太監,算不得男人,所以她也不排斥九千歲。
原來她的怪病只是不排斥太監而已。
並不是有例外。
酸菜見她瞬間就泄了氣,忍不住問她:「小姐在找什麼?沒找到嗎?」
沈鬱回了一句:「找藥方。」
就這一句話,酸菜冥思苦想了老半天,也實在是想不出來什麼藥方要到戶部來找,不是找御醫更合適嗎?
沈鬱失望地從書堆里爬起來,失魂落魄地離開,路上遇到了廖大人,問她怎麼了,她也是精神懨懨的沒有回話。
快走到府里的時候,沈鬱忽然停住了腳步,轉頭眼睛亮亮地看著她,「酸菜,明天想不想去聽音樓?我帶你去。」
酸菜沒好氣道:「小姐是自己想去吧!」
第42章 梅弄
往日裡沈鬱來聽音樓, 不過是聽聽曲兒,下下棋,今日就不一樣, 她是來玩遊戲的。
她一來就稀里嘩啦扔了一堆金銀進盤子裡, 還定了個遊戲規則,就是讓聽音樓的小倌全部都扮作女子, 和美人們混在一起挨著進屋。若是被她認了出來, 那就是輸了,什麼也不能帶走,若是沈鬱認錯了,就可以從盤子裡隨便拿一樣東西走。
樓媽媽尋思著,這不是前幾天晏世子經常玩的那個遊戲嗎?這是什麼新出的玩法?為何八面玲瓏的她聞所未聞?
聽音樓的小倌們全都躍躍欲試, 就連美人們也安耐不住, 加入了行列,都爭著搶著想要拔得頭籌, 拿走裡面最大的賞賜。
酸菜則搬了個凳子, 守在門口,出來一個就放一個進去,那盤子裡的賞賜至今沒人能拿走, 這說明沈鬱的眼光還是十分老練。
隔壁的望言一直在偷偷觀察她們的動靜, 隔一會兒,就去跟晏世子報備。他看著門口長長一串的花枝招展, 越看心裡越嘀咕,這沈鬱什麼時候跟他家公子有一樣的愛好了?
林晏淡定地喝著茶,喝得差不多才開口:「望言,該叫青霽和韻音了。」
望言明白,立馬去辦。
早在隔壁開始這麼一出的時候, 晏世子就讓他們二人先把妝畫上,隨時準備上場。
不一會兒青霽和韻音就混入了長長的隊伍當中,快輪到他們的時候,望言趕緊拿了吃食去找酸菜,假裝與她聊天,偷偷打量著屋子裡的動靜。
雅間並沒有關門,只掛著帘子擋住了外面的視線,青霽先進屋,抱著琵琶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嗓音也是清清冷冷,「青霽見過大人。」
沈鬱暫時看不出來,只得讓他先坐下。在他之前進來的那些,無論是男是女都是這樣故意壓低著嗓音,就是想要讓她分辨不出。
青霽入座,抱著琵琶彈了一首幽幽怨怨的曲子,素色的衣裳,微蹙的峨眉,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很小的動作,帶著細微的女子姿態,跟之前那些刻意裝出來的完全不一樣。
沈鬱就看走了眼,「姑娘,你彈的這首曲子是自己寫的嗎?」
青霽停了下來,抱著琵琶盈盈起身,「大人,您認錯了。」
他的嗓音恢復了原本的自然,比起女兒家的聲音,少了幾分靈動,更多的是屬於少年的清雅。
沈鬱完全沒想到,他竟然連細節都拿捏得如此到位,這是個高手啊。她願賭服輸,讓青霽挑了一件賞賜,外邊人看著裡面最大的賞賜被挑走了,又是羨慕又是遺憾。
青霽走後,沈鬱就多留了個心眼,等韻音進來唱戲,轉身甩袖的時候,她還是從他的表演中看出了一絲的破綻,頓時笑道:「公子,你這腰還得練,太僵硬了。」
韻音尷尬地停了下來,遺憾落敗。
望言趕緊回去把結果告訴了晏世子,林晏稍微一想,便想通了。沈鬱錯認了青霽,必然就留了心眼,等韻音再上場,就行不通了。
他搖著扇子,忽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拿了披風遮住自己的臉,將手中的扇子塞給瞭望言,「你就這等著,誰來也不要開門。」
「爺?」望言還想著等會兒去找酸菜說說話,結果徹底沒戲了。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沈鬱也累了,瞧著門外還排著長長的隊伍,突然就沒心思再看,只讓酸菜把人都遣散了,再把青霽找過來。
青霽過來的時候已經卸下了妝,露出他原本的模樣,穿著青衫,有些沉默寡言。
沈鬱勾了勾手,示意他過來。
他有些猶豫地靠過來,懷裡還抱著他的琵琶,因為是新來的,摸不清沈鬱的脾氣,也不太明白她為何讓他們扮作女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
「坐下。」
青霽坐下,怯生生地放下懷中的琵琶,「沈大人,不想聽我彈琵琶嗎?」
「琵琶什麼時候彈都可以,但是有一件事很緊急,現在就得做。」沈鬱煞有其事地搖著扇子,朝著酸菜擺了擺手,「酸菜你出去,順便把門帶上。」
酸菜也搞不懂她要做什麼大事,沒頭沒腦地抓了一把瓜子出去了。
房門一關上,整個房間裡就剩下了沈鬱和青霽二人。青霽微微有些害怕,下意識抱緊了自己的琵琶,聲音都略微有些緊張,「大人……你、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