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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局面,鳳千瑜想走還真不一定走得掉了,且不說他身上還帶著傷, 要在這麼多的禁衛軍當中突圍, 必然會拼個你死我活。所以宋飛雁想要劫持沈鬱是對的,只有挾持住了她, 方才有談判的資本,才有一線生機。
就算鳳千瑜捨不得,也要捨得。
又是「嗖」的一聲,一箭射掉宋飛雁手中的長劍,射箭之人亦是是祁夙凜。如今他的立場也很明確, 他要殺鳳千瑜,卻要保沈鬱。
沈鬱也在這一刻望向鳳千瑜,她很清楚今日如果讓他走了,便再也沒有回頭的路,所以即便是當著祁夙凜的面,她也毫不猶豫地朝他走過去,想將他拉到自己的身邊。
宋飛雁捂住被劃破的手,忍痛大喊道:「九千歲你莫要忘掉我們之間的約定!」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鳳千瑜微微抬起自己的手,「無畏」脫鞘,劍鞘落在地上,他抬起鋒利的刀刃直直指向她的咽喉,仿佛她再向前一步,便要讓刀尖飲血。
沈鬱怔住腳步,前傾的身體也猛然僵硬,她從未想過自己奮力奔向他的時候,迎接自己的,卻是冷冰冰的劍刃。
烏雲漸漸散開,月亮的銀輝撒在刀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輝,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所有人的心思都被那薄薄的刀刃所牽制著。
「鳳千瑜,你把劍放下!」祁夙凜拉緊手中的弓箭,對準鳳千瑜的心窩,只要他敢輕舉妄動,他必一箭射穿他的胸口。
三人之間,頓時形成僵持之局。
沈鬱半步都不敢挪動,她望著眼前熟悉的那人,曾經那般親密無間,可是隔著一層面具,就好似一切都看不清了,「九千歲這是什麼意思?」
「沈大人莫要再往前,否則刀劍無眼。」鳳千瑜抬著鋒利的劍刃指著她,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冰冷的白玉面具之下,就像第一次見他之時,桃花迷了眼,什麼都看不清,什麼都看不透。
如今他也同樣站在她面前,跟以前一樣用劍指著她,身後的桃花紅得似血,染紅了他的白面,就連月色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色。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太子爺,請禁衛軍讓開。」
祁夙凜不得不收起弓箭,他拽著身下的馬兒,不安地踱步著,「如果我不呢?」
鳳千瑜沒有回話,他只將劍尖往前抵了一分,恰恰抵在沈鬱纖細的脖頸之上,他的意圖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他挾持了沈鬱,威脅祁夙凜。
利刃抵上來的瞬間,沈鬱就深深地閉上了眼睛,冰冷從肌膚開始往深處蔓延,她已經很努力地抑制情緒,還是止不住有一絲顫抖。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喜帖,你是不要了嗎?」
鳳千瑜的手有一瞬間的顫抖,可還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一把將她拽到自己懷中,長劍翻轉,反手將她扣入懷中,「你與別人的喜帖,我為何還要?」
第171章 離開
那喜帖……怎會是與別人的?沈鬱還未回神, 冷冰冰的劍刃便橫在她脖子上,鳳千瑜將她扣得很緊,似乎是怕她情急之下傷了自己, 甚至還用拇指按住了鋒利的劍刃。
他動手的瞬間, 祁夙凜便拉緊了手裡的弓,直指鳳千瑜的面門, 這麼近的距離, 他的弓箭可能會比他的劍刃還快。太子爺將弓弦拉得「吱吱」作響,其實他也怕自己失了手,利箭會誤傷了沈鬱,遲遲不敢鬆開。
鳳千瑜也並未躲閃,他挾持了沈鬱, 暫時沒人敢輕舉妄動, 他帶著她一直往後退,直到退出了包圍圈, 才停下了腳步。他說:「太子爺, 在下本來沒想越獄,如今是你逼得太狠,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
祁夙凜冷笑道:「一直以為九千歲是敢作敢當的大人物, 卻沒想到, 還會做出畏罪潛逃之事。」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鳳千瑜轉頭看了眼宋飛雁, 示意她先走,宋飛雁並未遲疑,立即就帶著她的人離開。
如今便只剩下鳳千瑜一人,與禁衛軍對峙。
他又將沈鬱扣緊了幾分,微低著頭, 斗篷遮住他大半的臉,只露出削薄的下巴和蒼白的唇,盡顯薄情,「沈大人既然已經告密了太子爺,便是對我生了異心,想必方才所言的一切,都不過是想讓我束手就擒的手段罷了……」
沈鬱被他扣得太緊,有種無法呼吸的急促感,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能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就和橫在脖子上的劍刃一樣冰冷無情。
「鳳千瑜……」
她努力伸手,終於夠著了他的衣袖,又一點一點抓在手心。她心裡舍不下他,捨不得那桃林之中的雪色,亦捨不得那雪色之下的清冷。
「你不信我嗎?那喜帖之上白紙黑字,就連皇奶奶那我也……」
「都是假的。」他打斷了她的話,「你不過是想利用我的喜歡,讓我自投羅網。」
沈鬱想回頭,卻被他扣得死死的。她氣得嘴唇都有些發白,「婚姻大事,我豈能利用?」
鳳千瑜默了一下,良久才道:「我是喜歡你,可還沒到能將自己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上的地步,你若真要怪,便怪我,不夠情深吧。」
他說完不等沈鬱反應,一把將她推了出去,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仿佛懸在懸崖邊上,隨時都會墜落。祁夙凜奮力駕馬,伸手接住了她,馬兒受了驚嚇抬起前蹄,沈鬱感覺自己的心高高揚起,又狠狠被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