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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也是聽得似信非信,回到房間裡跟眾人商量起了這事,「你們怎麼看?」
「我覺得小二說的有道理。」
嚴樹也是總結了出來,簡明扼要道:「要麼晚上過,要麼找個當地人從小路過。」
沈鬱點頭,心裡已經有了決定,「那就這樣吧,小五小六先去找帶路的人,談好價錢,以防萬一,晚上小將軍先去探探虛實,如果安全了我們就走,如果不安全,就改道從小路走。」
眾人都同意了這個決定,小五小六當即就去了,晉斐閒不住也跟著去了。
酸菜就在客棧陪著沈鬱,她心比較大,只要有東西吃,她就能坦然處之。旁邊的嚴樹卻緊鎖著眉頭,似乎還在想剛才小二說的話,想不通就一直在那想。
沈鬱為緩和氣氛,還特意找了一些話題,說到利江大橋,說到治水,說到旱災,最後又提起了治蟲災那事。
「嚴大人為何一定要燒光莊稼?險些將自己的前途都毀於一旦……」
嚴樹以前自然是不屑跟她解釋,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她好歹也幫過他,「沈大人是中途來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很早之前就在觀察那次的蟲災,根本就沒有藥能治住它們,起初還只是一小處,第二天就三畝四畝,第三天就有十多畝,後來也是幾乎成倍增長,沈大人想想,你來的時候已經上千畝莊稼都遭了殃,哪怕是再晚一天都是成倍的損失。」
沈鬱終於明白,為何嚴樹會冒著掉烏紗帽的風險去做這件事,因為再不制止蟲災,別說是掉烏紗帽了,連掉腦袋都有可能。
「可嚴侍郎為何不跟我解釋呢?」
嚴樹是個怕麻煩的,何況他覺得沈鬱聽不懂,跟她解釋也是白費力氣,所以這麼多年共事他從來都不愛跟沈鬱解釋。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沈鬱一眼,覺得不好意思說出口,就心虛地別開了視線。
沈鬱似乎也是猜到了原因,雖然心裡惱怒,可她倒也沒說什麼。那嚴樹就是個直性子,認定她是靠關係上來的,所以一直都不太愛搭理她。
算了,慢慢來吧。
嚴侍郎是個有才的,有些清高也正常。
客棧里拉響了二胡,「吱吱呀呀」別有一番韻味,下午吃酒的人都陸陸續續來了,說書的人也開始了,客棧里頓時嘈雜得不行。
沈鬱悠閒地喝著涼茶,搖著扇子,聽著樓下正在說與土匪有關的事,消磨消磨時光。峰城還不算熱,這邊樹多,不像俞都青磚碧瓦,日頭一曬,連土裡都是滾燙滾燙的。
說書的聲音正說到精彩處,忽然就斷了,樓底下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沈鬱覺得奇怪,特意探頭看了一下,有一個穿白衣帶著斗笠的人正準備住店,那不是秋羅門的人嗎?
沈鬱探頭看的時候,正巧那人也抬了頭,正對著她的視線。她趕緊收回目光,不知道為何,對視的那一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酸菜問她:「怎麼了?」
沈鬱低聲道:「有個奇怪的人。」
酸菜聽完立馬就要去看,那人到底有多奇怪,沈鬱趕緊拽住了她,不讓她探頭,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
第67章 打起來
酸菜雖然被及時拽下來了, 但她方才眼快還是看到了些許,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是秋羅門的人?」
沈鬱沒想到酸菜還知道秋羅門的事,她以為她就只會吃, 她正欲回答, 忽然聽到上樓的腳步聲,抬頭一看是那人上樓來了。
樓梯間慢慢露出灰色的斗笠, 而後是白色的衣袍, 白色的靴子,他背上背著一把長劍裹著厚厚的布袋,每一步都走得很平穩,雙手負在身後,挺拔著背脊, 那周身的氣場一看便是練武之人。
難怪他一出現, 樓下就安靜了。
他緩緩踏步而上,衣袍無風而起, 就連斗笠邊上的面紗都吹得飄蕩, 周身都瀰漫著肅殺的氣息。
沈鬱有種那人是衝著她來的錯覺,心裡有些怪異,難不成真跟她有關?她正瞎想著, 那人忽然拐了個彎, 從她身側跨了過去。
那身白衣翩翩,掀起的風都帶著仙氣, 讓沈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九千歲。她甚至都懷疑就是他,可是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估計早就把劍架她脖子上了,哪有這麼淡定。
那人走了之後, 酸菜才呼了一口氣,她方才一直憋著氣呢。嚴樹覺得有些奇怪,「那人是誰?為何你們都有些忌憚?」
沈鬱壓低聲音道:「嚴大人這都不知道?」
嚴樹愣怔搖頭,「不知道。」
「那我只能說,他們不是嚴大人能惹的人,大人下次若瞧見了,靠邊走便是。」當然,沈鬱還有下半句沒說,如果是衝著他來的,那怎麼走都不好使。
過了兩個多時辰,晉斐他們才回來,說是找遍了峰城都找不到帶路的人,現在帶路也容易出事,所以好多人都不願意去帶。
這可真是個糟糕的消息,現在就只剩下一個方法了,那就是等晚上再去探探虛實,若是能過去,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沈鬱便讓眾人回房歇息,養足了精神晚上再上路,她讓小二打了熱水,剛洗完澡頭髮都還沒擦乾,晉斐就跑來敲她的門了。
「沈大人,嚴大人說你有點中暑,我給你買了個裝冰的袋子,你帶在身邊消消暑。」
沈鬱懶得開門,就吩咐他:「你放門口吧,我等會兒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