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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爺一坐就是半個時辰,終究有點不滿意了,「你們大人還沒來?」
小丫鬟不知該怎麼回答,只能指了指他身後,祁夙凜往後邊看去,才發現後面有個閣間,有個人背對著他們而坐,手裡正拿著一本書在那翻翻翻,那不是沈鬱是誰?
祁夙凜上前兩步,質問她:「為何藏著不出來?」
沈鬱淡定依舊,喝茶看書,「下官生病了,怕把疾病染給了太子爺。」
祁夙凜只能望著她的後腦勺說話,總感覺她在戲弄自己,心裡一陣窩火,「那你把頭轉過來說話。」
沈鬱笑了一聲,「太子爺這是想我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祁夙凜瞬間感覺氣血都往上涌了,他已經記不清自己來這的目的,更記不清自己要寬容待人,摔了杯子拂袖就走。
他把回府中長出來的竹子又削了一遍,好不容易冷靜了一點,隔天出門就聽到了風言風語:太子爺暗戀沈鬱,擔心其病情,卻被沈鬱趕了出來,悲痛欲絕。
什麼暗戀???哪裡悲痛欲絕???
祁夙凜被氣暈了頭,選擇不出門,隔天又聽到了謠言:太子爺相思成疾、臥病在床,連早朝都沒辦法上了!
太子爺當真是險些氣暈厥了過去,他顫抖著伸出手,囑咐自己的貼身侍衛,「查,給我查,到底是誰傳出來的謠言!」
侍衛嵐三帶人去查,查到最後,竟發現那些謠言都要是從沈鬱府中傳出來的。
祁夙凜終於明白了,沈鬱這是得不到他,要毀滅他啊!
他氣勢洶洶地帶著人上門找沈鬱算帳,七八個侍衛排開,那陣仗嚇人得緊,酸菜瞧見還以為太子爺要來殺人滅口,嚇得腿都軟了。
「沈鬱在哪?」
酸菜沒有骨氣的把人賣了,「在後院!」
祁夙凜帶人趕到後院,卻發現沈鬱竟還有心情跟人下棋,那模樣一點也不像生病,「沈鬱,你可知罪!」
沈鬱嚇得棋都掉了,「何罪之有?」
「你散播不實謠言,誹謗當今太子,你該當何罪!」
沈鬱愣了一下,而後又笑了,「原來太子爺是說這事呀,沒錯,是我。」
祁夙凜想了一路她會如何巧舌如簧,他連怎麼反擊都想好了,就準備懟得她啞口無言。
萬萬沒想到她一口承認。
沒錯,是我。天之驕子就是如此自信。
「不止這些,還有以前在學堂的時候,都是我編寫好了讓人去傳的。」
沒錯,是我。
從頭到尾都是我。
祁夙凜氣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沈鬱,「你你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沈鬱笑了笑,那面色有些蒼白,倒真像是大病初癒一般,「沈鬱與太子爺的這門親事既然要作罷,總得有人來做惡人,太子爺將來是要做儲君的,怎能有污點……」
所以她散播謠言,就是為了讓百姓以為她才是反悔的那一個?
太子爺愣在了當場,「那以前……」
沈鬱笑了笑,低垂的眼眸倒有幾分女兒姿態,「以前是為了引起太子爺注意,若不是那些謠言,太子爺哪會多看我一眼……」
她那一笑,笑得祁夙凜心裡都有些麻麻的,她的模樣好像在這一刻清晰了起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竟從未見過她這般模樣。
第8章 晉小將軍 得不到他,所以報復……
祁夙凜回府之後,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悶在院子裡,劍也不練了,書也不看了,嚇得嵐三連著問了他四五遍:是不是生病了?
太子爺聽到「生病」二字,第一反應就是外頭傳他得相思病了,「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梗著脖子,「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嵐三摸著下巴,好像知道了點什麼。
祁夙凜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回想一下往常這個時間在幹嘛,才發現自己已經錯過了練劍時間,乾脆扭頭去了書房。
讀書使他靜心。
只是剛翻了兩本書,還沒沉下心來,窗外就扔了一個石子進來,不痛不癢地打在他頭上。
祁夙凜抬頭看去,瞧見那人就倚在樹枝上面,寬大的衣袍藏不住他跳脫的性子,嘴裡還含著一根細草,一看就是爬牆頭進來的。
「有空沒,打一架。」
太子爺放下了手中的書,走到窗口看了看周圍,沒什麼人,淡定地背著手看他,「晉斐,你怎麼回來了。」
「我爹讓我回來的。」晉斐從樹上跳下來,拍了拍灰塵,撐著窗台,一個翻身坐了上去,順手扔了一個新鮮的橘子給他,「你有空沒有,吃完橘子,咱們來打一架。」
祁夙凜接住橘子,聽到他說「打一架」,感覺都有些無語了。
從他們認識第一天起,兩人就在打架,從晉將軍府打到皇宮,又從皇宮打到邊疆,前些年若不是祁夙凜回了俞都,指不定兩人現在還在那漫天黃沙里撲過來撲過去地打架。
祁夙凜是個體面人,不想跟他打來打去的不雅正,「這是太子府,打架成何體統。」
晉斐坐正了點,「又沒人瞧見。」
祁夙凜把橘子扔給了他,轉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翻開自己畫的編製圖,「沒時間,我要負責編制之事。」
晉斐好奇地瞅了一眼,看不懂,「不是說交給沈鬱負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