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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遠處的溪流和蘆葦,獨自一人坐在樹下,好似生出了些許孤寂之意。這麼多年他都是這樣一個人過來的,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知己,更沒有親人。
鳳千瑜伸手,端起身側裝滿板栗的蓋子,把它輕輕放在腿上,一顆一顆地慢慢吃著。
他吃得很認真,一顆也捨不得扔。
第30章 煩悶 他總是這樣愛欲生,恨……
祁夙凜來到金華宮,陪瑤皇后用了午膳,本來也是和和美美無風無浪的,結果他就出去拿了個東西,回來就瞧見金滿枝出現在院子裡。
她穿著粉色的衣裳,不是賞花,就是撲蝶。這到底是話本子看多了,還是旁的人教了點什麼,盡起了些見不得人的歪心思。
他快步穿過院子,假裝沒瞧見金滿枝,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給叫住了。
金滿枝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他走過去,嬌滴滴地叫了好幾聲,他理都不理人家。
太子爺進殿,朝著瑤皇后行了基本的禮,趕緊就把自己的心裡話都給抖了出來:
「母后,你叫兒臣過來就是為了金滿枝?兒臣忙於朝事,沒那麼多時間做這些無聊的事,您下次若還是為了這事叫兒臣來,那兒臣以後就不來了……」
瑤皇后剪著花枝,等他竹筒倒豆子全部倒完了,才抬頭正眼看了他,「什麼才是不無聊的事?跟一群宮女踢蹴鞠嗎?」
祁夙凜一時語塞,梗著脖子不認此事,「兒臣是過去看望太后的,偶然遇到了沈鬱。」
「以前怎麼不見你跑這麼勤,現在退婚了,倒是眼巴巴地跑過去了。」瑤皇后輕哼了一聲,她自己生的兒子,她比誰都了解他,「你小時候就是這樣的性子,什麼都要搶,真搶到手了,又不喜歡了,扔了吧,心裡又還惦記。」
太子爺被她說的有些彆扭,他想辯解自己沒有,可是跑去退婚的是他,現在後悔的也是他,真是叫皇后給說中了。
可隨後一想,他不喜歡的還能強塞給他不成?頓時又變得理直氣壯,「兒臣又不喜歡金滿枝,除了一張好看的臉,看不出有什麼腦子。」
瑤皇后冷哼了一聲,「那沈鬱倒是個有腦子的,當初又為何哭著鬧著要退婚?」
祁夙凜當真是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本宮醜話說在前頭,不管你是娶金滿枝,還是娶銀滿枝,都絕不可能再是沈鬱。婚是你自己要退的,你總要為自己做出的決定負責。」瑤皇后將花盆遞給身側的劉姑姑,橫眉冷對著他,「不要自己說出的話,最後打了自己的臉。」
祁夙凜沒吭聲,他心想,當初所有人都不同意他退婚,他還不是把婚給退了。以後他要娶誰,還不是想娶誰就娶誰?別人還能綁了他去拜堂成親嗎?
金滿枝在丫鬟的陪同下,邁著小步慢慢走了進來,她不好意思去看太子,只俯身朝著瑤皇后行禮,「滿枝見過娘娘。」
祁夙凜感覺再待下去都有點窒息,朝著瑤皇后行了禮,「兒臣有事,就先走了。」
他說完扭頭就走。
留下金滿枝眼巴巴地望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含著一雙淚目,撐著丫鬟們的手,勉強支撐了住。
瑤皇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垂著眉眼喝茶,對誰都是這般不冷不淡的態度,「太子性子就這樣,需要慢慢磨。」
金滿枝心裡有些委屈,她雖比不得太子爺金貴,可自小也是金枝玉葉被嬌寵著,哪裡知道會如此不受待見,「娘娘,這可要磨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太子爺連話都不願與我說……」
她如今對太子爺是三分的敬仰,還剩下七分的懼意,她真有點不敢跟他搭話。
瑤皇后放下茶杯,抬起眼瞼,目光淡然地看著她,「磨到沈鬱那樣。」
「可沈大人磨了這麼久,不也退婚了嗎?」
瑤皇后望著眼前嬌滴滴的人兒,終究是年歲小了,很多事情都看不透,「太子爺是個念舊的人,等你磨出感情來了,還怕他不看你嗎?」
金滿枝覺得哪有那麼容易,可嘴上卻還得順從她:「娘娘說的是。」
「去玩你的吧,本宮要歇息了。」
金滿枝俯身送走瑤皇后,哪還有心思去玩,平日裡在家裡連個果子都要別人端,一來到宮裡,又是葬花,又是撲蝶,累得手都抬不起來了。
她走到花園裡,小聲跟身邊的奴婢說:「我實在是沒心情跟太子爺周旋了,能不能找個藉口回府去。」
奴婢被她嚇了一大跳,「小姐,您怎麼能半途而廢呢?說不定太子爺心裡正念著你……」
金滿枝一想到他那日呵斥自己的神態,小臉都白了,連忙搖頭,「不去了,不去了。」
現在該是九分畏懼了。
——
祁夙凜氣得立馬就要出宮,聽到嵐三提了一句沈鬱,想到她在漆梧宮玩得不亦樂乎,自己卻要去與人周旋,頓時氣就不打一出來。
「嵐三,去漆梧宮。」
太子爺帶著嵐三氣勢洶洶地來到漆梧宮,沈鬱還在與人踢蹴鞠,這怕是都踢了三四場了,累得直喘氣,笑得嘴都咧開了。
嵐三一心一意找著他的酸菜,雖然全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太子你看!酸菜會傳蹴鞠了!還是用肩膀傳的!」
太子爺壓根就沒看到酸菜在哪,他倒是一眼就看到了沈鬱,她一個轉身躲過截球,用膝蓋顛著球,反腳就把蹴鞠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