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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要親自交到你手上。我娘說了,得時常注意你的身體,要是你回去病了傷了,她就要拿我是問……」
沈鬱有些無奈,捧著濕漉漉的頭髮,都還滴著水,「小將軍,我現在出來不方便,你放門口就行了。」
晉斐撓撓頭,心想這冰袋放地上不就髒了嗎?就想著給她放窗台上,手才剛摸到窗台,就被什麼給打了一下。
他猛地縮回手,剛轉頭,膝蓋又被打了一下,他的腿腳有一瞬間沒了知覺,冰袋也被他給摔破了,裡面的冰水流得滿地都是。
「誰?」小將軍一下子就怒了,抬頭去找罪魁禍首,就瞧見欄杆那裡倚著一個穿白衣的人,戴著斗笠,看著奇奇怪怪的,他手裡還拿著棗兒,方才打他的就是吃剩下的棗核。
晉斐幾乎是下意識就抓住手邊的劍,警惕地看著來人,他在他身上感覺到了殺氣。他故作兇狠地拔著劍,企圖找回場子,「剛才是不是你動的手?」
那人壓根就不想回話,隔著面紗也能感覺到他神色冷淡,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晉斐只感覺到深深的輕蔑,心裡不服輸的勁兒也上來了,「我與閣下無冤無仇,閣下為何要拿棗核扔我?」
那人理都不想理他,自顧自地下樓離去,晉斐還想追上去,那人回過頭,手上一彈,棗兒打在他另一條膝蓋上,他猛然跪了下去。
跪…了下去。
他不但跪了下去,還跪在了摔破的冰袋的旁邊,一地的冰水,他頓時整個人都懵了。
「小將軍?」沈鬱正好打開了門,頭髮都還是濕的,探出半截身子,撞上這麼一幕,有些不解,這是給大佬跪下了嗎?
秋羅門那人回頭瞥了沈鬱一眼,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到深深的寒意,他轉身下樓,那身白衣無塵,行走如風,就連布袋包裹的長劍都充滿著神秘感,還真有幾分絕世高手的意味在裡面。
晉斐氣得面色都漲紅了,他惱怒起身,第一句話就是:「你!你給我站住!」
還好那人也沒停,本來這事就要過去的,結果旁邊那戶的小孩說了一句:「娘親,那人是被嚇尿了嗎?」
「噓!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說完就把孩子抱回去,關上了門。
晉小將軍氣得手都在抖,他終究是沒忍下這口氣,提著劍就追了上去,看那架勢多半要跟人拼命了,這晉小將軍本就是受不得挑釁的人,他才不會管你是誰。
沈鬱見狀,暗叫不好,趕緊叫醒小五小六一起跟上去。怎麼好好的送個冰袋,就跟秋羅門的人槓上了?
晉斐追上那人,二話不說直接在大街上就動起了手,交手數招之後似乎也感覺到那人內力深厚,連劍都沒取出來,三兩下就將他打退了幾丈遠。
追過來的沈鬱也看出那人不是善茬子,秋羅門的人哪會這樣招惹是非,她連忙叫住晉小將軍,「小將軍!你快回來,別打了!」
晉斐的好勝心完全被激了起來,那人連劍都不願□□,完全就是對他的侮辱。他提著劍又沖了上去,明明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的晉斐,在那人面前完全不夠看,一撥一推,都沒怎麼出手又將他打退了。
這還真是邪門了,晉斐再怎麼說也練了十幾年的武藝,又磨鍊了這麼多年,在俞都都還算是排得上名號的,怎麼會這麼不堪一擊?
秋羅門的人都這麼厲害嗎?
晉斐也沒受什麼傷,就只是單純地被壓制了而已,連身都近不了的那種。他還想衝上去,小五小六趕緊抱住了他,都勸他打不過的,消消氣算了。
他想著自己確實打不過,就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沒敢真去。這才不是他打不過,是小五小六抱住他不讓他打。
沈鬱探究地望著那人,心裡也暗自懷疑這人是不是就是九千歲,可是瞧見他愛答不理的模樣,又感覺不像他。如果是他的話,肯定見面二話不說,就直接把劍架在她脖子上,質問她為什麼要跑了。
那人隔著十來丈的距離,遠遠地看著沈鬱,他看了她很久很久,而後轉身離開,重新將長劍負於身後。他就仿佛是那傳說中的隱世高人,深藏功與名,那遙遙不可侵犯的模樣又如鑄落在人間的神祇,神秘而又危險。
有那麼一瞬間,晉斐仿佛窺見了天機,他有些恍然大悟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絕世高手?」
沈鬱深深地翻了個白眼,實在覺得他性子太難管教,「小將軍,你怎麼什麼人都敢惹?」
「他剛才!」晉斐漲紅著臉,想到方才那小孩說的話,耳根都氣得發紅了,「是他先招惹我的!」
沈鬱覺得秋羅門的人有任務在身,肯定不會主動招惹是非,就將過錯都歸在了晉斐身上,「你不主動去招惹他,他怎麼會招惹你?」
晉斐本來就沒主動招惹,現在全成了他的過錯,一下子就委屈了起來,「沈鬱你真是個沒良心的,我對你這麼好,還來給你送冰袋子,你不開門就算了,現在還要來怪我!」
他說完就氣呼呼地跑了,剩下小五小六有些震驚,立馬轉頭看向沈鬱,眼神里都帶著不同程度的意味深長。
沈鬱趕緊撇清關係:「別亂想,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誒,你們還不去把人追回來?」
小五小六連忙去追,沈鬱頂著毒日頭曬得頭暈眼花,還真有點中暑了。她回到客棧昏昏沉沉睡了一會兒,醒來大汗淋漓,床頭竟然還放著一個冰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