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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問的,真是不合時宜。
沈鬱忍了兩天的眼淚,突然就涌了出來,怎麼也擦不乾淨,最後乾脆就抱著酸菜,埋頭痛哭,把眼淚都擦在了她的身上。
酸菜聽著她哭得這麼大聲,慢慢地好像也明白了什麼,她靜靜地等著她哭完,好心拿自己的衣袖給她擦擦臉,也不介意那是鼻涕還是眼淚。
「酸菜,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她趕緊抱住她,哄哄她,「不苦不苦,咱們不苦,咱們不是還有這麼大的家業嗎……」
第127章 報復
遠處的馬車放下了車簾, 掩蓋住這一出鬧劇。祁夙凜收回目光,面色沉冷如冰,「嵐三, 回去吧。」
「不去沈府了嗎?」
「不去了。」他微微靠著馬車, 回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若有所思, 「嵐三, 你覺不覺得蘇緒特別像一個人?」
「像誰?」
祁夙凜笑了笑,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忽然就冷了下來,「但願不是我猜的那樣。」
馬車掉轉車頭,原路返回。
那天的事過去之後, 沈鬱也沒受什麼影響, 就是晚上經常有人來砸她家的門泄憤,引得她經常做噩夢, 醒來之後甚至感覺到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 一連好幾天都沒睡好。
水利工程之事已經全盤啟動,以杜明深為首的眾人開始推行建造,按理來說沈鬱也是要跟著去的, 因著她最近狀態不好, 皇奶奶也不許她去,這事也就暫時擱置了下來。
沈鬱難得休息了一天, 酸菜也調查完了謠言之事,果真不出所料,是從傅雅兒那裡傳出來,憑她一個人也不敢如此,想必在她背後撐腰之人, 就是曹靈之。
酸菜氣得在府里破口大罵,揚言要帶人抓她進官府,來個當面對質。沈鬱倒是冷靜得很,傅雅兒說的那些事其實也沒有錯,只是被誇大了而已,即便是真的見了官府,也不見得能洗清,只怕還會越洗越黑。
她拿著手中的筆,勾畫出「流言」二字,那不慌不忙的模樣可急壞了酸菜,難道就這樣吃了啞巴虧?沈鬱落下最後一筆,拿起來輕輕一吹,「只有流言,才能打敗流言。」
她當初操控流言的時候,傅雅兒只怕還在自家後院裡跟人玩過家家呢。
沈鬱說完,就轉身囑咐了吳主事幾件事,酸菜起初還不知道是什麼,過了幾天就看到一房窮親戚登了傅家的門,說來要女兒。
細聽之下才知道,傅雅兒原是窮親戚家的女兒,因為沒錢供養,所以收養在傅侍郎膝下。原定十六歲就回原來的母親那兒,因著傅雅兒嫌貧愛富,愣是不願意回去,傅家人對她也有了感情,就給了些錢財想買斷。
本來窮親戚也是同意了的,後來又突然反悔,說傅雅兒有富貴命,將來可能會嫁給太子,所以說什麼都要把女兒要回來。
兩家人吵得不可開交,又扯出傅家毒害老爺子、獨吞家產的事,而後更是把傅家的老底都給掀翻了,也不管是否撕破老臉,一心就想要回自己的女兒。
傅侍郎險些被當場氣暈,愣是把傅雅兒拽出來,讓她跟他們走,傅雅兒是抵死不從,嗓子都給哭破了,愣是抱著傅侍郎的腿不撒手。
這一抱,又抱出了事。
周圍人都說她與養父關係過於親密,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知道她並非傅侍郎親女之後,更覺他們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難不成傅侍郎養她,真的有別的心思在裡邊?
當即就有人罵他「狗官」「人面獸心」。
傅侍郎花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坐上了侍郎之位,怎麼能為了這樣的事動搖自己的仕途?眼看著周圍的流言越來越盛,他為了自保,只能命人把傅雅兒捆起來,讓她跟自己親娘走。
傅雅兒又哭又喊,丟盡了顏面,最後還是無法扭轉局勢,一時間氣急攻心,直接氣暈了過去。
沈鬱就在對面的茶樓坐著,看了一下午的戲,這可比聽音樓里「咿咿呀呀」的聲音好聽多了。酸菜聽著外頭的風向,心裡可勁兒佩服了,「小姐你是怎麼做到的?」
她喝著熱茶,裹了裹身上的披風,眯著眼睛道:「我只是讓人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了而已,只不過誇張了一些……」
而流言,永遠不會在乎它是否誇張。
第128章 揭露
祁夙凜回到府中, 便差人下去查一件事情,嵐三跟在他身後,越想越覺得事情不簡單, 「太子懷疑蘇緒?」
太子爺微微點頭, 「你可還記得那日我入宮之後,跟你說的那件事嗎?我進父皇的宣事殿之時, 正好碰到鳳千瑜從裡面出來, 我觀察到他左腳虛浮,像是左邊肩膀受了傷,然後就看到父皇關上一個盒子,裡面是一把斷劍。」
「應該是九千歲剛完成了任務回來。」
「他殺的那人,我猜是先前刺殺父皇未遂, 傷了鳳千瑜, 最後還逃脫的那人。」祁夙凜回過頭,目光微微沉下, 「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若我沒有猜錯,那人應當也是秋羅門之人,斷劍如斷命, 是秋羅門的規矩, 所以鳳千瑜才會呈上斷劍。」
嵐三記得那人,幾乎是瞬間就到了皇上面前, 若非九千歲在旁邊,只怕他真的會得逞。而且看他武功,應該在九千歲之上,若不是禁衛軍來得及時,只怕九千歲也阻止不了他。
「他既然是秋羅門的人, 為何要刺殺皇上?」
祁夙凜緩緩搖頭,他並未想清楚當中的因果,他只想到:「鳳千瑜也是秋羅門的人,秋羅門互相之間都知道彼此的臉,可是那日鳳千瑜帶了面具,那人蒙了臉,互相都不知道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