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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拐到了那條街上,奇怪的是竟然沒什麼人,直到來到「蘇府」門前, 才發現整條街的人都擠在這裡看熱鬧, 尤其是姑娘們居多。
沈鬱頓時就明白了,用力合上手中的扇子, 不滿道:「現在世道開放了,姑娘家家的都開始不知道矜持了。」
酸菜更是好奇,「小姐,那大理寺卿真有那麼好看嗎?比暮玉還好看嗎?比九千歲還好看嗎?」
這怎麼比?她想了一下該怎麼形容,「比暮玉還要好看, 比九千歲更平易近人。」
酸菜激動地叫了起來,「啊,小姐,那就不是人間理想嗎?難怪俞美人榜都換人了!」
沈鬱記得那榜之前只記錄俞都有名的美人兒,剛出來的時候還是陳嫣然的榜首,後來不知怎麼的林晏竟上了榜,再後來又是太子爺上了榜首,那榜就再也沒變動過了,「換了誰?」
「換了蘇大人啊!小姐,你怎麼一點也不關心!」酸菜都要急死了,「都換了好幾天了,上次蘇大人去了金品閣,當天夜裡就換榜了!」
可惜當時人太多了,酸菜沒看到。
現在後悔死了。
「是嗎?」沈鬱難免跟著有些雀躍,這證明她的眼光一點問題沒有,復又打開扇子,扇了扇自己燥熱的心。
好不容易冷靜了一點,一下馬車就瞧見竟然有姑娘爬上牆頭,往裡邊扔了自己繡的荷包,一連扔了好幾個,一邊扔一邊喊:「蘇大人!看我!看我!啊——!他看我了!」
底下的姑娘瞬間就跟瘋了一樣,不管踩著什麼都要往上爬,拿著荷包香囊就往裡扔,就想讓蘇大人看她們一眼,有些荷包扔完的,就扔瓜果,瓜果扔完的,還有撿著石頭往裡扔的。
沈鬱趕緊出聲阻止,「哎哎哎,你們幾個,這麼大的石頭扔進去,你們是要弄出人命嗎?」
姑娘們在她的勸說下紛紛爬了下來,拍著自己的衣裙,又是臉紅,又是害羞的,尤其是剛剛喊著「蘇大人看我」的姑娘,羞得那叫一個白裡透紅,還一直跟旁邊的姑娘說著:「剛剛蘇大人看我了,他看我了,他竟然看我了!」
沈鬱嚴肅道:「都圍在這像什麼話?還往裡扔東西,你們這樣會給蘇大人造成困擾的知不知道。」
她們都低頭說知道,可有人不解了,「沈大人,蘇大人又沒娶妻,我們表示愛意又有何不可?」
「是啊,蘇大人長得太好看了!」
「蘇大人剛剛看我了!」
「我也想被他看一眼!」
她們說著說著又躍躍欲試,還想爬牆頭上去,嘰嘰喳喳的,吵得沈鬱腦殼疼。她越想越覺得生氣,說好了只給她一人看呢?結果全俞都的姑娘都爬牆頭上看了!
蘇府的門忽然打開了,鑽出一個小廝,朝著她揮了揮手,「沈大人快進來,我家大人有請。」
沈鬱淡定地理了理衣袍,帶著酸菜進去,無視那些姑娘羨慕的眼光,踏進了蘇府的門。
鳳千瑜正在跟羅褚下棋,沒有穿官服,穿了素色的衣裳,連根簪子都沒束,任由長發散落下來。難怪外邊的姑娘會跟瘋了一樣,這樣的蘇大人,不僅長得好看,還平易近人,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素雅。
沈鬱時常覺得蘇緒跟鳳千瑜壓根就不是同一個人,就現在都有些自我懷疑,結果鳳千瑜回頭朝著她笑了一下,那修長的手指還捏著棋子,微風拂面,燦若桃花,可不就是要人命的千歲大人嗎。
她心情頓好,正想走過去,牆頭上一陣尖叫,嗓子都要給喊破了,「啊!蘇大人笑了!」
「我要流鼻血了!」
就連酸菜也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差點就暈了過去,「哎呀我的媽呀,他怎麼長得這麼好看?他也長得太好看了!小姐,完了,完了,我站不穩,我要流鼻血了……」
她捂住鼻子,當真要流鼻血了,沈鬱趕緊讓她出去,「你去外邊守著,不要讓她們□□。」
羅褚也笑得跟個傻子一樣,拿著他的破扇子使勁搖,「還是沈大人見多識廣,跟那群沒見識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樣。」
看著滿地的香囊荷包,沈鬱心裡別提多鬱悶了,她抬頭看看淡定的九千歲,又看看牆頭上的姑娘,連看了兩三遍,鳳千瑜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交待身邊的侍衛:「你們去外邊守著,不要讓她們爬牆,明天找人把牆再砌高些。」
沈鬱聽到「再砌高些」,轉頭看向牆頭,果真是重新加高過的,看來這些姑娘們爬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心裡那個鬱悶簡直是沒法形容,就跟看到一群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一樣,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們再敢爬牆,你就去我府上借些侍衛,把她們都抓起來。」
羅褚沒忍住笑出了聲,用扇子遮住他的大白牙,調侃道:「還是咱們沈大人厲害啊,不像蘇大人治標不治本,一次就讓她們服服帖帖。」
鳳千瑜睨了他一眼,「下你的棋。」然後順手抬了個凳子,就放在自己身邊,「沈大人,坐。」
沈鬱坐下,把帶來的賀禮放在了桌子上,雖然現在也沒外人,在場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下去,「這是章大人命我送來的賀禮,恭賀蘇大人升官。」
鳳千瑜「嗯」了一聲就沒了後續,繼續下棋。
沈鬱坐了半晌,見他沒反應,「蘇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茶也不泡一杯,糕點也不端一個,這是不歡迎我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