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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有些遲疑,她微微伸手,卻又不敢觸碰他,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試探著觸碰了一下,然後迅速把他的手塞回了被子裡。
那手中的細膩,一點也不像個男子,不管再來多少遍,她估計也識不破他的男兒身。
撲通撲通,她的心跳得奇快。
但是她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一點也不排斥他。
她的怪病不排斥暮玉。
沈鬱心跳如雷,整個人的思緒都跟著亂了,但是更多的,竟是一種解脫。自從她得了這個怪病,就一直擔心將來有一天會暴露出來,被人當成怪物千夫所指。
如今,她的病好像並非不能治癒。
第26章 裝神弄鬼 這桃林里藏著什麼……
暮玉那事,沈鬱已經決定把它遺忘了。
而後的幾天,沈鬱都按部就班,該上朝就上朝,該看望太后就去看望太后,該回府就回府,該聽曲就去聽曲兒,一點也沒有打斷自己的生活節奏。
太子後來又拉著沈鬱去看了幾次守城軍,非得要事事都說給她聽了,才肯放她走。
在沈鬱這裡編製圖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現在關心的是利江大橋什麼時候開始修整。
可偏偏太子爺總以為她閒得慌,有事沒事就逮著她嘰里呱啦說上一通。
最近沈鬱是瞧見太子爺便覺得頭疼,他選誰,怎麼選,自己做主不就行了嗎?非得要事事跟她報備,她稍有不耐,便說她瀆職不認真,沈鬱也是頗為無奈。
「太子爺,我近來頭疼,就想去御花園散散心,不想談國事。」
「那正好,我也要去。」祁夙凜一點也不懂事,跟著她說了一路,從宣事殿說到御花園,又從御花園說到桃花林。
沈鬱都聽麻木了,說著說著,太子爺忽然停了下來,盯著桃林里的女子,沒吭聲。
彼時桃林已經謝去一半,徒增凋零之色,那女子身著粉色衣裳,拿著一隻小鏟,柔柔弱弱地蹲在地上,把落到地上的桃花一朵朵撿起來,又輕柔地埋到土裡去。
風吹起她粉色的長裙,如仙似幻。
那弱柳扶風之姿,細細的胳膊擦著臉上的細汗,眉間哀怨,淚目戚戚,仿佛如知花人一般懂落花的心思,為之傷感。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葬花?
沈鬱一臉懵逼地轉頭看向太子爺,他應當是認識那女子,面色都隨之冷了下來。
「太子爺認識她?」
祁夙凜當然認識她,她就是母后非要塞給他的金滿枝,自從那日見過她之後,她就跟陰魂不散一樣出現在他面前,但凡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有金滿枝的身影。
眼看著金滿枝擦完臉上的汗,就要抬起頭來跟他來個偶遇,祁夙凜扭頭就走。
沈鬱連忙跟了上去,回頭瞧見金滿枝拿著小鏟,錯愕又不知所措的模樣,便覺得有些好笑,「太子爺不看看嗎?我看那姑娘,就是專門在那等你的。」
祁夙凜說起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看看看,有什麼好看的?每次來宮裡都能碰到她,不是在摘花,就是在撲蝶,這御花園的蝴蝶都要被她給撲個乾淨了!」
以前沈鬱也是這樣陰魂不散,可是人家至少是堂堂正正地鑽馬車,哪有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故作姿態,自以為聰明,在別人眼裡卻是貽笑大方!
沈鬱聽完,太子爺莫不是在隱喻她?
她把不准他的意思,便沒敢回話。
太子爺回頭,「你怎麼不說話?」
「額……我在想,嗯,太子爺說得對。」其實沈鬱想問這是哪家姑娘,可是她沒敢問。
祁夙凜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還沒走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了金滿枝和丫鬟們的尖叫聲。
回過頭,便瞧見金滿枝花容失色地朝著他們跑過來,緊緊抓住他的衣袖,藏在他身後,嘴裡還一直喊著「有鬼有鬼有鬼」。
太子爺推都推不開她,只當又是她在玩什麼把戲,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起來,「金滿枝,你好歹也是大家閨秀,如何失禮成何體統?」
金滿枝又急又怕,連忙鬆開了手,跟自己的兩個丫鬟緊緊擠在一塊兒,「太子爺,真的有鬼,方才我們……」
「□□哪裡來的鬼?」祁夙凜趁著這個機會狠狠呵斥了她,讓她知道自己也不是好脾氣的,免得她總是想方設法地黏上來。
沈鬱看到金滿枝,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纏著太子爺的自己,頓覺尷尬,輕輕咳嗽了兩聲,「太子爺,我看滿枝姑娘也不像是裝的,可能是真看到了什麼,真嚇到了。」
祁夙凜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就是想趁機呵斥金滿枝,他要讓這個女人看透他,害怕他,遠離他,最好是厭惡他,不要再與他糾纏。
金滿枝聽到沈鬱相信她,頓生親切,走到她身後拉著她的衣袖,「你是沈大人嗎?我方才真的看到鬼了,我的兩個丫鬟也看到了,有一個白衣服長頭髮的女人,吐出舌頭,倒掛在樹上……」
兩個丫鬟用力點頭,「對對對,我們也看到了,就在那棵樹上!」
沈鬱順著她們的視線看過去,正好是死角,什麼也看不到。她頓時起了疑心,感覺是有人在搞鬼,便想走過去瞧瞧。
祁夙凜跟了過去,金滿枝和兩個丫鬟緊緊挨在一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後。
沈鬱踏進桃花林,便感覺到一股陰森寒冷的氣息,她小心翼翼地繞過去,瞧見那樹上掛的東西,也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