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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抱不要緊,瞬間就點燃了鳳千瑜繃緊的弦,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她只要一笑,他的心裡就像是被什麼擰住了似的。他鬼使神差地拉起了披風,在披風之下吻住了她的唇,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只能聽見彼此轟鳴的心跳,吻到她微微喘息,他才戀戀不捨地咬著她的唇鬆開。
「棉棉,我不會讓你等太久。」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灼灼如明月,就像火一樣灼傷著她的心。
沈鬱本來是臉皮極厚的,可還是在他的目光下有些緊張,「那你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就算任務失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重新來過。」
鳳千瑜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他並沒有立刻答應她,反倒是低頭又吻住了她,將她的顧慮都融化在自己懷裡。
第117章 懲罰
陰沉的天落下了一場冷雨, 秋風瑟瑟,寒氣有些入骨,衣衫上一整天都濕噠噠的。
「這天怎麼說冷就冷了。」羅褚拍了拍衣袍上的水珠, 窗外的雨都飄到了他身上, 怎麼也拍不盡,「那天我跟你說的話, 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鳳千瑜望著雨滴有些走神, 他微微回頭,有些後知後覺,「什麼話?」
「讓你把這件事,跟沈鬱說清楚。」
他想都沒想就回絕:「不必。」
羅褚轉頭看著他,真是空有其表, 內里還是個榆木腦袋, 「好歹有這麼危險,說不定你到時候人都沒了, 你怎麼著也要跟她提前說清楚。別怪做兄弟沒提醒你, 你到時候要真沒了,她估計還得恨上你。」
鳳千瑜低頭整理著精緻的袖口,湛藍色的底, 金絲繡的祥雲, 他細緻地扣上去,有條不紊,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沒了,不是他沒了。」
羅褚還真不是看不起他,他這麼說是有原因的,「暫且不說你那大師兄一直就比你厲害,他最近還練了一種邪功, 真的特別邪門,榜上十大高手,已經有兩個死在他手裡了,死得特別慘,腸子都勾出來了,你別不信。」
「本來當初我就不同意你以身作餌,暴露了你的身份不說,還這麼危險。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現在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安安心心地等退休不好嗎?非要去追求什麼自由,皇上現在用你用得這麼順手,他能同意嗎?」
鳳千瑜理都沒理他一下,他專注地扣好衣領,神情一絲不苟,「他已經同意了,等我殺了大師兄,揪出他背後的人,我就可以以蘇緒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暮玉,你現在真就一錘子買賣了?」羅褚苦口婆心說了這麼久,結果他還是這樣,他真就不能理解了,「什麼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不是說你這樣做不對,你追求自由我理解,可你好歹挑個有把握的做啊!你去殺你大師兄,我先問你,你打得過他嗎?況且你還在明,他還在暗,別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有把握。」鳳千瑜拿起桌上的長劍,猛然抽開,鋒利的寒光打在他的臉上,清冷如冰,「我離開霖山已有七年之久,並非沒有長進,上一次受傷是中了他的奸計,這一次不會了。」
「可是……」羅褚忽然就找不到反駁他的話,既然他敢這麼說,就證明他並非沒有把握,鳳千瑜雖然話少,但是他說出口的話向來不假。
「可是你還是應該跟她說一下。」
「總比你一個人硬抗要好。」
「到時候她還不知道你為她犧牲了這麼多,說不定她一生氣,扭頭就喜歡上別人了……」
鳳千瑜依舊對羅褚的話置若罔聞,將長劍重新送回劍鞘之中,拿起桌上的白玉面具,緩緩戴上。石青色讓他整個人都威嚴沉重,精緻到衣角的做工更是彰顯尊貴,他整個人都與蘇緒截然不同,沒有人會懷疑到他身上。
他漫不經心地掃過羅褚,那周身的氣場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冷聲道:「聒噪。」
隨後起身消失在蘇府。
羅褚搖著扇子,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不得不感嘆他的輕功,跟自己真不是一掛的。隨後他又坐了下來,像往常一樣自己跟自己下棋,假裝真正的蘇緒還在這裡,幫他打掩護。
鳳千瑜來到宮中,帶著他的調查結果來到宣事殿,向皇上稟明:「臣拜見皇上,貴妃早產一事已查明真相,所有卷宗口供皆在於此。」
他將案卷呈上龍案,繼續道:「六個月前,皇后曾差人從宮外帶來一種毒草,每日磨汁塗抹於青瓷盅,用以盛放安胎藥,貴妃飲藥三月後流產,惶恐之下聯合陳太醫為她隱瞞。」
皇上重重將案宗拍在桌子上,深沉的眼眸當中儘是疲憊,他嘆息了一聲,語氣里充滿著痛心,「一個暗中下毒,毒害朕的皇嗣,一個騙朕只是胎象不穩,需要靜養。朕這後宮,當真是要鬧成一個笑話了嗎……」
鳳千瑜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貴妃許是猜出此事為皇后所為,但苦於皇后下手乾淨,並沒有留下證據,所以貴妃將計就計,派人假意下毒,假意中毒,再假意小產,目的就是想要栽贓回去。但她知道皇上寵愛皇后,必不會責怪於她,所以才轉而誣陷沈鬱,妄圖拉太子下水。」
他不會責怪皇后,不僅僅是因為這麼多年的喜愛,更因為她是皇后,代表著皇家的威嚴。他突然覺得有些厭倦了爭端,將卷宗全部擰成一團,終究是不忍心多加指責,「此事就到這裡吧,不需要再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