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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眼眶通紅,他抬手擦去她的眼淚,心疼地親吻著她紅腫的眼睛,他俯身去解開她身後的髮帶,因為隔得太近,她身體上輕微的起伏都變得異常清晰。
他別開了臉,克制住心頭的悸動,撐在她耳邊,單手去解她身後繫緊的髮帶。
沈鬱以為他要脫自己的衣服,嚇得她抬頭去撞他的額頭,沒撞到,反而撞進了他的懷裡。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她的身子又香又軟,他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她倒入床上,忍不住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抱著她了,想得骨頭都疼,想得好幾天都睡不著覺。那段時間新傷疊著舊傷,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撐過來的,他就想著,想再見她一面。
可是他的身體裡住著惡魔,每當他掐住她的脖子,舉著刀,在她床邊清醒過來的時候,他都會狠狠給自己一巴掌。回去之後他也想了很多辦法來阻止他,每當他出現一次,他就在手臂上狠狠劃上一刀,每一刀都深可入骨。
鳳千瑜心窩都在發疼,他用力將她抱入懷中,只有這個時候才能觸碰到她,他竟是有些捨不得這來之不易的柔軟,忍不住入了魔障,捧住她的後腦勺,用力親吻著她紅腫的嘴唇。
這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溫柔。
沈鬱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她抬頭在他眼睛裡捕捉到了一絲柔情,猩紅色也逐漸在他瞳孔中褪去,他將她抱得那麼用力,就像抱住了失而復得的珍寶。
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久違的悸動漸漸占據了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也有很久沒有見過他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
可是她一句話也不敢問,生怕一出聲,就會打破現在的柔情。她沒想到有一天,兩人只有靠著互相隱瞞,才能維持這短暫的溫情。
鳳千瑜念念不舍地鬆開她的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他知道,只要他一旦承認自己恢復了神智,連這表面的假象都會失去。
所以他只能繼續偽裝下去,他故作兇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唇,怕咬疼了,也沒太敢用力,然後冷冰冰著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來殺你。」
他伸手解開了綁住她雙手的髮帶,起身從床上下去,連頭都沒敢回。他離開的時候有些遲疑,微微側了一下頭,露出削薄的側臉,他似乎有很多的話要說,可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帶著沉重的步伐消失在她的房間裡。
沈鬱揉著疼痛的手腕,忽然笑了起來,頂著通紅的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第132章 翻越
如果有些感情, 註定見不得光。
她或許,會嘗試著去接受。
沈鬱佇立在宣事殿殿前,等待著皇上的召見, 她其實也沒有把握去說服皇上, 但還是想要為這段感情做最後的爭取。
在宣事殿裡,祁夙凜正站在台階底下, 呈上自己的調查結果, 「這是兒臣調查的案宗,最近十大高手又死了一個,死因與之前兩人一樣,兒臣懷疑那日刺殺父皇的兇手,其實還沒有死……」
皇上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仍舊翻看著手中卷宗, 「都查清楚了嗎?」
「都查清楚了,皆是死於古怪的邪功, 胸口正中穿心一掌, 與九千歲胸口那掌出自同一人,所以兒臣懷疑,九千歲並未將他斬首。」
那日鳳千瑜奉上斷劍之時, 皇上並非沒有懷疑過他, 只是他覺得鳳千瑜沒有理由撒謊,可事情若真如太子所言, 他還該不該繼續相信鳳千瑜?
看到皇上陷入沉默,祁夙凜又適時添了一句:「那人武功高強,不可不妨,上次他刺殺父皇未遂,肯定會伺機而動, 九千歲又受了重傷,恐不能隨時護駕,父皇千萬要小心。」
皇上微微蹙眉,也是想到這一層威脅,心緒都開始有些不寧。他其實並不在乎鳳千瑜有沒有受傷,也不在乎他是否說了謊,他在乎的,是外界對他有沒有威脅。
他沉思了許久,吩咐到:「既然九千歲受了重傷,就讓他把監國寮的權力暫時移交,還有禁衛軍的調配權,也先收回來。」
祁夙凜的臉隱藏在黑暗裡,嘴角微微勾起,「是,父皇。」
「一定要加強宮中防護,刺客再次現身的消息,儘快傳達到各宮,讓各宮戒備。還有……」皇上微微回頭,露出冷酷無情的目光,「凜兒,你帶著斷劍去找九千歲,替朕問他,刺客的屍體埋在哪,好好查一查……」
「是,兒臣這就去。」
他拂袍轉身的一瞬間,面色便沉了下來,嘴角微微勾起冷漠的笑,一半明媚,一半陰沉,就連晃動的衣擺都帶著凜冽的弧度。
他轉身撞上了守在門口的沈鬱,她似乎是心裡揣著事,眉頭都沒鬆開,看到他的時候都有些回不過神來,「太子爺……怎麼在裡面?」
祁夙凜站定,他把情緒都藏在眼皮底下,收斂得很好,「我過段時間便要出發去剿匪了,等我凱旋歸來,便會向父皇求一道旨意。」
沈鬱目光微微閃了一下,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太子想求什麼?」
「求你。」祁夙凜毫不掩飾,他負手站在她跟前,微微俯身,「父皇已經答應我了,等我得勝回來,便會允我一個賞賜。我會請求他替我們賜婚……」
沈鬱立馬就打斷了他的話,「太子爺,有些事是你強求不來的,只要我不同意,皇奶奶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