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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這才有了興趣,興致勃勃的問了許多,接著便傳開了,奴婢那時剛記事,記得的第一件事便是此事。」
裴昭顏點點頭,不管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對皇上都沒什麼幫助。
不過好幾年都都沒有趙期先生的消息了,或許是他想通了也不一定,如今更喜歡歸隱田園含飴弄孫呢?
西寧長公主要回來的消息在京城流傳了兩三日,又重歸寂靜。
可西涼使者真的到了。
「皇上,長公主要回來了?這件事居然是真的?」裴昭顏顫聲問。
方才祁淮與西涼使者長談過,來意他已清楚。
「昭顏,西涼說要把皇姐送回來,」他神色複雜,「他們想要的是——」
許久的沉默。
他的神情不是生氣憤怒,裴昭顏便知道那兩個條件西涼沒有提,她按捺不住問:「要什麼?要錢財還是要寶物?」
「寶物,你的匣子。」
什麼?
她頓了頓,難以置信的問:「用匣子換長公主?」
祁淮恢復了平靜:「正是,西涼皇帝寫了封密信,朕看了,確實是親筆所書,作不得偽。」
居然與他猜的一樣,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
「那他們要一個匣子有什麼用?」
祁淮有些無力:「朕也不知道。」
他試圖用最陰暗的想法去思考西涼的意圖,可是卻一無所終。《暢音閣夜宴圖》雖有名,但是說到底也只是一幅丹青,就算裡面藏著什麼藏寶圖,也只是一時的財富。
若是用以物換人來折辱燕國,祁淮倒是無所謂,那些不過是虛名,哪能和皇姐比?
裴昭顏抿唇道:「皇上,我想見皇姐。」
「可匣子之謎很快便能解開,你……」
「一個匣子哪有長公主重要?」她握住他的手,「我又不傻,有這種好事為什麼要拒絕?」
於是此事便定下來。
祁淮本以為此事進展緩慢,做好了死磕一年的打算。沒想到西涼使者比祁淮還要急迫,兩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商討了所有的細節,最終敲定一月二十七,燕國奉上《暢音閣夜宴圖》,西涼送回西寧長公主。
不光是祁淮與裴昭顏,饒是普通百姓也震驚了,用一幅畫換一位公主,西涼皇帝腦子壞了不成?
不過這件事倒是燕國占了便宜,所以茶餘飯後,百姓們又開始津津樂道。
二月初一,養心殿。
祁淮這幾日都在親自處理準備迎回長公主的事,事事都要親自過問,眼看著明日便要到京城了,他更是忙的腳不沾地。
裴昭顏放心不下,決定來養心殿看一看。
「昭顏過來,這幾個封號哪個好?」
什麼封號?她一頭霧水的走過去,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著敬康、順福、恪寧之類的字,不由得有些迷茫。
「皇上在給誰選封號?」
「給皇姐,西寧這一封號不好,」他有些黯然,「她這一生都與西涼綁在一起,連封號都與西涼有關,朕愧對她。」
「這不是皇上的錯,」裴昭顏柔聲安慰。
她拿起毛筆思索片刻,福至心靈寫下兩個字:「皇上看看,這兩個字怎麼樣?」
「玉安……」祁淮心下一動。皇姐閨名綾玉,玉安,可不就是綾玉平安的意思嗎?
她的後半生,是該為了自己而活。
「朕想了好幾日,居然沒有你隨意想的好,」祁淮低頭親她一下,「就定這個了。」
「皇上休息一會兒吧,」裴昭顏軟軟地說道,「我想你。」
原本還想繼續批閱奏摺的祁淮馬上放下手頭的事,邊擁著她往外走邊道:「朕已定了太傅為丞相,日後讓他批閱奏摺,朕陪你。」
裴昭顏馬上拒絕:「不行!師公年紀大了!」
「那朕批閱奏摺,誰陪你?」
「我可以陪皇上一起看奏摺嘛。」裴昭顏自認想了個好主意。
祁淮佯怒:「小心朕治你一個後宮干政的罪名。」
裴昭顏哼了一聲:「那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坐冷板凳去吧!」
祁淮連忙改口:「朕喜歡昭顏在側,紅袖添香,」像是要證明,他拉著她折返,「朕這就去批閱奏摺。」
「可是皇上該歇一歇了!」
「這不是在歇了嗎?」
「誒,別扯我衣裳……」
在御案上胡鬧一通,祁淮有些不盡興,到底還是在龍榻上好好的疼愛她一番。
「下次朕一定要在龍椅上——」他沒說完,此時言語已經多餘,眼神已經證明一切。他貪戀的看著在他身下綻放的嬌花,每一寸肌膚都讓他流連。
裴昭顏順著他的話想了下,羞憤欲死,別說做了,她想想都要哭了,她顫顫巍巍道:「皇上不許胡說!」
「好好好,朕不說。」他直接做。
祁淮揉她的腰,笑的饜足。
為了讓他忘掉這段話,裴昭顏絞盡腦汁地想了個話題:「皇上,明日我想去京郊接長公主……」
「是皇姐,不許再叫錯了。」祁淮提醒她。
她從善如流的改口:「明日我想去京郊接皇姐,皇上讓我出宮嗎?」
「不行,太遠了,朕怕你出事,」祁淮皺眉,「明日你去公主府等著。」
也行,反正他已經忘了那句話。裴昭顏沒有異議,用了晚膳便睡,生怕明日起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