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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八遂腦子轉不過來:「是、是嗎?輕點輕點嗚……」
「就如此刻的你,我看得到你因我的撞擊而波動的靈流。」
「是,你有自己的色調,獨一無二。所以不管你是變化成哪只貓,哪個陌生人,哪只飛鳥,哪只倉鼠,我都能第一眼認出你。魔尊,你在我眼裡無所遁形。」
周白淵勾勒著,描繪著,以身體力行逼迫那些顏色混成一團。
「你的每一縷光芒都流淌在我眼睛裡,這才是我辨認你是生是死的直觀判斷。」
徐野貓指尖攥著他散下來的長髮,唇瓣張著失神地望著他。
「屬於你的光芒消失了二十年。」周布偶臉不紅氣不喘,俯下去箍緊他,用盡一切力氣霸占,「我每一天入睡前都祈禱第二天醒來,徐八遂的顏色便回來了。」
徐野貓受撞甚重,嗚咽著出聲。
「告訴我,八遂,你回來了麼?」
周白淵反反覆覆地問。
徐八遂斷斷續續地答。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他壓根沒他的辦法。
周白淵怎麼辦都覺不夠,摩挲著這沉寂多年後甦醒而來的色彩,愛而不忍釋手,直待徐八遂戰慄著搖頭落淚才稍微收了瘋狂的勁頭。
他輕撫徐八遂的臉龐,眼前的景象忽然如海面出波浪,一切與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還是徐八遂的面容,他眉心卻生了一痕赤紅的心魔印,墊在桌案上的也不是灼灼如火的紅衣,而是不沾塵埃的白衣。
他的眼眶和心魔印一般通紅,正蓄著水花凝望他,伸起連指尖都布滿了齒印的手來輕觸他:「別鬧了……靜下來,安撫一下那些作祟的戾氣……別入魔,別這麼瘋……」
周白淵瞳孔驟縮,當即鬆開了遍體鱗傷的他,定神再一看,徐八遂還是徐八遂,只是可憐兮兮,不至於那般。
趁著他心神大亂,殘魂七月趁此侵入這轉世的軀殼裡,迅雷不及掩耳地攫走了當初龍魂留給他的魂力。
周白淵還未察覺不對,只是後怕地撥開徐八遂沾在鬢角的亂發,拇指不停地摩挲他的眉心,確認這兒沒有一縷不詳的紅色心魔印。徐八遂累成一攤水,貼在他掌心裡艱澀地呼吸,面容白皙如玉。
周白淵撈起他回寒玉榻去,不知疲倦地摩挲著他,對那混亂當中看到的幻象感到無盡的懼怕。
魔尊於夢中沉沉睡著,見或呢喃著他的名字,隨後在未止的泣聲里摻雜了一句「七月」。
周白淵心臟頓停。
……那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野貓:大家聖誕節快樂!今天依然是布偶好戰的一天,我累啦,又碎覺去啦嗚嗚嗚。
布偶:諸君聖誕節快樂。我不快樂,我吃一個叫七月的狗的醋,有知情人告訴我那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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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徐八遂前半夜睡不安穩,後半夜一覺睡到天亮,一醒來就看到眼前的胸懷,耳邊迴蕩的心跳聲也加快了。
「醒了?」
屬於周白淵的天籟響在頭頂,徐八遂先動了動倆蹄子,沒感覺出什麼異樣感,便抬頭給了他一個晨安吻:「醒了,早上好啊寶貝。」
周白淵低頭回應,輕哼著經年的曲子,回應得徐八遂感覺空蕩蕩的心中泛起了一陣暖意。他像順著一隻餓渴壞了的大貓般揉揉他的後腦勺,一骨碌從寒玉榻上爬起來,哎呦哎呦地去找衣衫。
「我來。」周白淵撿起摺疊在枕頭旁邊的紅衣給他裹上,如今個頭見長,從背後攏住最合適不過。他給魔尊系好腰帶,攏好衣襟,眷戀之意不言而喻。
徐八遂被收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明明可以自己來的!整得我好像是個低能兒似的。」
其實他心裡受用得很。彼此坦誠相待時讓人錯覺分不出一絲縫隙,有窒息的溺水感,同袍過後的相擁相貼才更像是真正的細水長流。顯然他更清心寡欲些,喜歡溫柔的擁抱和安撫,雖然這也更讓魔尊感到難為情。
周白淵捏一捏他的耳垂:「我就喜歡這麼做。以後我給你鋪床疊被,伺候你穿衣,也伺候你寬衣。」
徐八遂耳根發癢,聽得忍不住樂起來,回頭輕捏了他的鼻子:「喲,那我真是撿了個倍兒棒的媳婦。」
這倆大清早膩膩歪歪一番,你儂我儂地耳鬢廝磨了許久才下了寒玉榻。徐八遂覺得休息夠了,該去見一見親朋好友們,周白淵也稱好:「是該去見一見了。七天拉筋,兩天交給我,差不多了。」
他對昨夜聽到的七月閉口不談,只抱著徐八遂的腰搖晃起來:「快當回魔尊吧,我還等你來娶我做夫人呢。」
大美人撒嬌起來誰也架不住,徐八遂只得連連應好,說話間便在親抱的途中叫他裹上了惡鬼袍。周白淵捏起他的手摩挲,慢慢地給他戴上十個寒鐵指環,一指一吻,最後又給他的耳垂虛虛地掛上一個耳釘——徐八遂的耳洞早就長沒了。
周白淵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神情,凝望的眼中明晃晃地寫著「我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從此以後我就只做周白淵。」他抿著唇笑,「我宣布,這個該死的傢伙現在活了,跑回來找他的魔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