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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完他蓋上本子:「成啦,這公道一定給你討回來!過後就給你送過去。」
錢老傾訴完得了安排,便眉舒眼笑地揮著手告別,準備回家繼續哄貓看書去了。
徐八遂也揮手,隨即把大本本還給原主人,寒天收回本子,也握住了他的手腕。
「寒天?」
「主上……」寒天抽了抽鼻子,眼圈紅紅的,輕聲說:「小珂,晚飯有你最喜歡的酒,記得來餓死鬼堂喝。」
徐八遂一怔,眼圈也跟著一紅:「記得記得,那咱倆先預個約,到時候碰杯來兩碗。」
寒天那張常年嚴肅的臉笑開,笑意帶了幾分稚氣:「說定了。」
就這樣,碰了個面,拿了人家的本子說了幾番話,寒天也把他認出來了。
徐八遂百感交集地牽著小黑花出了八卦殿,還是有些不解:「他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呢?」
周白淵只笑,緊緊扣著他的手,憑藉著隱身的便利走到身邊摟住了他的腰,還在他耳畔親親:「誰知道呢?」
兩人這般膩膩歪歪地去了光頭小布的住所,徐八遂看著他們重新建起的新家,扭頭問周白淵:「這也是你主持的工程之一?好傢夥,比他倆從前住的屋子氣派寬敞多了。」
周白淵謙虛道:「應該的,畢竟是夫君的能幹下屬兼朋友。」
一聲夫君叫得徐八遂通身舒暢,他先在門口豎起耳朵,聽到了小布指揮小拉幫忙,等了一會兒才去敲門:「嘿,光頭仔,忙著呢?」
「主上來了?」門嘩啦一開,變高變壯的小拉杵在門口,徐八遂這回才看清了他手腕上形同手銬的手環,他一眼瞧出那手環是固定在他皮肉上的,牢牢地好似禁錮著骨頭。
他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小拉也跟著怔忡,圓圓的眼睛將他從頭到腳掃視了好幾遍。
「主上?」小拉,伸手往他面前扒拉了兩下,神情帶著關切,「站太久中暑了嗎?快進來坐,叫我哥給你泡壺茶喝!」
「哦、哦,好。」徐八遂定了定神,拉著周白淵的手進了兄弟倆的家,只見一個四四方方的乾淨小院落,從屋頂到藤架再到地面,全部曬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
一顆錚亮的光頭就待在這各種顏色的草藥裡頭忙活,聞言抬起腦袋,眨眨眼:「主上來找我?真是稀客,不會是哪裡受傷了吧?」
「個死光頭,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見面就知道猜別人受傷,怎麼我就不能來串串門?」徐八遂切了兩嘴,見到一張藤椅,便直接過去坐下,周白淵隱身站他身後,一雙手放在他肩膀上。
小布張大嘴巴,手裡的草藥嘩啦啦掉了一地,徐八遂見狀有些忐忑,難道光這個照面就暴露了?
去倒茶水的小拉拎著水壺從裡屋跑出來,眉開眼笑地招呼著他去喝茶:「主上要不要試一試,我哥新調的茶,解暑清熱助修行,又好喝又有效!」
徐八遂便溜達到單純一些的小拉旁邊,聞了聞茶味豎起大拇指:「聞著味道就不錯!」
小拉趕緊倒了一碗給他,驕傲地挺起胸脯:「那必須!現在茶葉種得比以前多許多,大家也都喝得上了。」
兩人各捧著茶碗嘮嗑,徐八遂感嘆魔界日子的變化,又忍不住問了一下他的手:「小拉,你那手環啥時候能解下來啊?」
小拉心滿意足地嘬了一口茶:「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沒什麼關係,不影響我日常生活和修行。就是以後要打仗,可能派不上用場。」
「不打。」徐八遂捧著茶碗道,「以後就過過日子享享樂。」
小拉指尖扣了扣茶碗:「誒。」
徐八遂抬頭看見那邊的小布,又打趣道:「二十年了,你哥的光頭什麼時候才能長出頭髮啊?」
小布揮舞起手裡的藥鋤:「喂!」
小拉揉揉鼻子嘿嘿地笑開:「總會長出來噠……就像主上,不管離家多久,總會回家的。」
徐八遂心口一窒,帶著鼻音點了點頭:「那可不,自家的窩最舒服了,跑多遠也要回來的。」
「咱們的窩有些變了,主上哥哥還喜歡嗎?」
「喜歡,喜歡……大家太能整活了,都整得很好。」徐八遂捧著茶水晃蕩的碗輕笑,「不止家裡好,那個小正太如今也長得倍兒好,變成個精神小伙了。」
「對啊,我現在能大口大口地喝酒了。」小拉拿手裡的茶碗磕了磕徐八遂的,「主上哥哥,今晚一起喝幾碗酒吧?我現在的酒量不比你差。」
那邊耳朵尖的小布不樂意地大喝:「要不是有我的醒酒湯,你一杯就倒!還喝酒,臭小子,先把你手裡的茶喝完再說!旁邊坐著的那個也是,酒多傷身,我這個大夫一眼就瞧出你身體底子虛!還喝酒,再喝就真被酒色掏空了!」
「那你可千萬別來跟我碰杯啊!」徐八遂也朝他大喝,「我跟你的好弟弟喝,不跟你這個囉里吧嗦的光頭喝。」
小布哼唧了好幾聲,手裡動作依然利索,三下五除二地綁好了好幾副藥包,捏著鼻子跑到他面前塞好:「那不能夠,酒還是要的,但藥也不能落下。」
「我可是很忙的,就不跟你喝。」
「管你丫的!」小布怒了,「慶賀的酒要是少了我的份,我就罷工了!」
徐八遂大笑,笑得鼻子都酸了。
小布彎腰觀察他臉色,又豎起一根手指怒道:「這神色一看就是縱/欲過度的!我說你,把家裡扔給媳婦兒若干年,一回來就折騰媳婦,還折騰到發虛,這怎麼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