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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八遂歪了嘴:「哈?為什麼?」
周燼輕笑:「因為那些依託,我已經不需要了。」
起初幾年,冰咒和失去靈核把小周七拖得夠嗆,那會他需要回憶,需要師尊和師哥。他的成長在和磨難的增長比賽跑,跑到某一天,他跑贏了痛苦,他就不再需要過多的依賴了。
這大約又是周七和徐八不同又相同的一處。一個自己捨棄依賴,一個被迫放棄依賴。
而後他們在冥冥之中結緣。面對面站在一起,手中各握著一隻殘缺的海螺,彼此的身體裡都留著對方的印記,他吻過他淌下的淚,他含過他傾注的水。
徐八遂不解:「可你不是說想要回去嗎?」
周燼捏著魔尊親手做的海螺,抿了抿唇,露出犬牙:「那是想誆魔尊賠償。」
徐八遂語塞,小幅度抬腿,惡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虧他剛才還動了惻隱之心!
「行了!穿上你那破衣服跟本座一起去看你師哥,他惦記你惦記得要命。」他轉身惡聲惡氣,把半空中的東西全收回寶貝的抽屜里,手裡的海螺也珍而重之地擺放回去。
至於自己捏出的海螺,一個字也沒說。
周燼看著他的背影穿衣,海螺叼在唇齒間,像咬著他身體的某一部分。
「魔尊,我穿好了。」
徐八遂側身瞟了他一眼,看他穿著滄瀾派的天青道服,氣質和周冥完全不一樣,更溫雅也更風流。
如今長身玉立,不知道他年幼時哭唧唧地抱著海螺該是怎麼個樣子。
下一秒這廝開口:「魔尊,這白衣放哪裡好?魔界物資緊缺,我想找個時間把它洗了,以後還能接著用。」
如果可以的話,想接著墊在魔尊的腰下。
徐八遂耳朵紅紅,拳頭痒痒:「……放一邊就行。」
「好的。」周燼把皺巴巴的白衣放地上,「那就放在魔尊的芥子空間裡,不過不能放太久,不然……」
徐八遂彈了一指靈力過去:「本座把它定住總可以了吧?!」
「好的。」周燼開心地笑起來,隨即非常自然地扯了扯衣領,嘆道:「許久沒穿,感覺不如魔尊給的白衣舒服。」
徐八遂要氣死了:「行了快出去……」
然後他看見周燼這麼隨意一扯,露出了脖子上的草莓。
「不許扯領子!!」
「為什麼呢?」
徐八遂雙手畫圓,周燼面前便出現一面圓滾滾的大鏡子,而魔尊藏在鏡子後面紅耳赤:「脖子!脖子!你要是敢在周冥面前透露出半點風聲,本座鯊了你,爆炒給饕餮塞牙縫!」
「好的,我一定注意言行舉止。」周燼語氣認真,「不過這痕跡真好看,魔尊能傳授些經驗和心得麼?我什麼都不會,只知道到處亂咬。」
到,處。
等了一會,魔尊的手從鏡子背面伸出來,本命劍須臾劍上的火噼里啪啦:「再、敢、多、嘴,我削了你——」
鬧了半晌他們才出了芥子空間到偏殿去,光頭小布已經在候著了。
「嗨,親愛的主上!」見到金主,小布眉開眼笑,「屬下來給周道長進行第二次治療啦。」
徐八遂點頭:「該的。」
那邊周冥看到周燼毫髮無損地跟進來,頓時鬆了長長一口氣:「白淵,你可還好?」
周燼難得沒給他甩臉色:「多謝師哥,我很好。」
「你這身道服,我……」周冥複雜地看著他,沒問其他細枝末節,只說:「我許久沒見你穿過了。」
「是。」周燼展示了那被割斷的半幅左袖,「從三師兄劃破這裡,笑我應當走斷袖之路後,我便不穿它了。」
周冥大概沒料到他當著他人的面自揭瘡疤,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白淵,其實……」
「沒關係。」周燼輕笑。
他看了一眼身前的魔尊,又輕聲重複:「沒關係的。」
徐八遂乾咳兩聲,使眼色給小布:「光頭佬,你還磨蹭什麼,還不給周道長治療!」
「好嘚好嘚。」小布請周冥趴回去,後者背過去打坐,先道謝再說了自己的困惑:「我後背的傷口不知道是不是復發了,麻煩先生了。」
陽光照進偏殿,把周冥整個後背的抓傷照得清清楚楚,蔚為壯觀。
周燼眯起眼,徐八遂臉色紅白相交。
每一指,都是惱你,纏你。
渴求你。
第23章
這廂處理完周冥背傷的事,徐八遂去了八卦殿,二話不說call了大哥澤厚和管理員寒天同志,準備把下藥的那位豪傑,啊呸,那王八蛋逮出來狂揍一頓。
結果召喚陣亮了半天,澤厚的聲音才傳起來:「小珂,大清早什麼事啊?」
徐八遂愣了一會,比著六六六的手勢一頓噴:「都快巳時了大清早個球!瞎子你在幹嘛呢?我有重要的事找你,趕緊的過來。」
澤厚唔了一聲:「那你等一會,我這就來。」
徐八遂正要掛,他又道:「對了,寒天今天告假,昨夜他補結界補到半夜,你有事找我,哥代勞。」
徐八遂頭頂冒了個問號,總覺得有點什麼情況。
一邊緊隨其後的周燼好奇詢問:「魔尊是想找昨夜的罪(好)魁(心)禍(媒)首(人)嗎?」
徐八遂抖袖子:「一邊待著去,沒你的事。」說罷並腿飄上了大殿高台上魔尊的位子,飛快地掏出個軟墊,別彆扭扭地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