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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在開滿花的火紅石榴樹下給他摘果實,花葉掃過他肩頭,如夢似幻。徐珂看了一會放下了美食,偷笑著上前想搞偷襲,忽然被掉下的石榴果子砸了個正著。
「八遂,沒事麼?」
徐珂揉揉被砸到的腦殼,一瞬間有些迷茫,看著眼前的道侶周曜光,恍惚覺出幾分虛妄。
「把小腦袋砸疼了?」周曜光過來揉他腦殼。
徐珂輕按著太陽穴搖頭:「哪啊,沒那麼矯情。就是昨晚做了好一串噩夢,看著現在的模樣……」
他笑笑:「有些不真實了。」
「做了什麼噩夢?不怕,夢都是反的。」周曜光牽著他去坐下,給他剝石榴,「不然就說出來,這樣夢就散了。」
「那我說說。」徐珂兩腳勾在椅子上搖晃,總想抬腳踹一踹自家道侶。
「我夢見咱們家裡就跟個焦炭似的,天上老往地下砸垃圾,在我小時候嗚啦啦地砸死了……好多人。真的好多人啊,爹娘為首,沒了一大堆人。」
他比劃著名在面前畫了老大一個圈,眼睛驚恐地睜大,周曜光趁著他嘴巴圓張,將飽滿甜美的石榴肉塞進他嘴巴里。
魔尊便被這甜美轉移了注意,眼睛彎成兩彎月牙,喜滋滋地嘬了一會,吃著石榴繼續說:「中間一堆省略,我夢到來到現如今,我犯抽跑去打仙界,叫人胖揍也算了,仙界其他門派來打魔界討債,又是一場浩劫啊。」
「這裡的夢怪怪的。我前一秒明明記得自己跟塊破爛一樣,誰知沒一會又看到『自己』提著劍出去,爆種似的橫掃,好傢夥,那可真是橫掃千軍哇,跟修羅似的……真可怕。」
他掰開個石榴啃得滿臉甜味,噯了一聲:「總之這夢奇奇怪怪的。」
春風吹過他披散的長髮,周曜光將他的長髮捋到耳後,笑意溫柔:「一場夢而已。」
徐珂點頭如搗蒜,抬起手指嘬指尖的糖汁,隨後攤開十指細看,陽光透過指縫灑在他臉上,暖洋洋的魔尊凝望了一會歪了腦袋:「我這手是不是太乾淨了?唔,好像少了點什麼,應該戴些指環的,看著才拉風。」
周曜光捏住他鼻子輕晃:「孩子心性,那你等等。」
徐珂便晃著椅子在原地等,春風拂起長發迷濛了前路,滿園花葉如訴,他在鶯歌燕舞里恍惚聽見了誰的嘶喊。
「徐八遂。」
徐珂疑惑地理好頭髮回頭,回首是桃源鄉,十里春風沒有人。
「我好冷。」
長風卷滿地落紅,他茫然地撓撓頭,眼角驟然有些撐,一滴水珠猝不及防地落在空蕩的指間。
周曜光摘了一捧野花來:「小珂,我回來了——怎麼了?」
徐珂趕緊擦擦眼角,搖搖頭勉強笑起:「沒事,大白天見鬼了。」
周曜光摸摸他翹起的呆毛,坐在他身邊捲起那野花,屈成小巧的指環套進了魔尊指間:「這樣可以麼?」
徐珂戳戳手上搖曳的花瓣,有些放空地點過頭。
「瞧你沒精神,切磋下劍法麼?」周曜光興致勃勃地提議,「我的滄瀾劍法練到第三式了。」
徐珂心頭揪了一下,下意識地搖頭,笑道:「唔……改天吧。」
「那你想玩些什麼?」
「去海邊吧?」魔尊視線放空,「你站在海灘吹笛子,我在海上練劍術。然後我一個故意的不小心,劍氣掃起浪花,把你從頭到腳地淋成落湯雞。」
周曜光啼笑皆非:「你想玩這個?」
「嗯嗯。」徐珂認真地點頭,又握住了周曜光的手摩挲起來,「對了我給你做副手套吧,注入我的靈力,再在毛絨絨的手套上繡兩個可愛的貓爪紋路,這樣你戴上去既不冷又可愛。」
他越說越迷糊,最終拍拍腦袋不想了,拉著自家道侶在魔界裡瞎逛。
這一天漫長而溫暖,恍如走過了四季。他逛滿了魔都,讓自己看到疲累,夜間沉沉睡下。
夜裡稀奇古怪的夢又在播放,他看著夢裡的「自己」坐在八卦殿的高座上,笑起來壞壞的,但很明媚。搭在座椅上的手戴著十個冷鐵般的指環,耳垂還有一個。
而後儘是些他看不懂的古怪情節。
第二天徐珂頂著一頭雞窩的髮型爬起來,惴惴不安地跑去八卦殿,剛想把大家喊過來,他們先行到了。
小薩牽著小吉過來,眼神俱明亮:「主上,我們想請你證……」
徐珂趕緊先招她倆過來,看了小吉那可愛粉嫩的圓臉,看了小薩的右手腕,聽清了她們的事宜後,他愣了片刻,哇哈哈哈地答應了。
沒一會,小布和小拉也跑來了,兩人俱興高采烈:「主上!我(哥)長出頭髮了!」
說著小布秀出他的後腦勺,錚亮的腦袋間長出了一小片青茬,差點沒把徐珂樂死。笑鬧間他捉住小拉的手看了,放心地拍了拍他手掌心。
隨後他跑去找澤厚和寒天,那倆正黏在一起造新床,見他來了還讓他試試結實不結實。徐珂一屁股墩到新床上,啪嘰一下把他倆的床坐塌了。
氣得澤厚擼起袖子要揍他。
魔尊左蹦右跳,一個利落的跟斗,揪住澤厚後頸衣服一扒,直接把老哥扒了半光。
他的後背一片漂亮光滑的肌肉,就是上頭有些引人遐想的抓痕。
澤天兩人鬧了大紅臉,夫夫攜手一起追著哇哈哈哈的魔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