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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不提,李清閱都忘了自己還編過這瞎話……
她雙手緊握成拳,面色紅了又白,半晌才鼓足了勇氣坦白道:「我沒和他放過什麼花燈……」
譚思齊挑了挑眉,「你不必騙我,這些陳年舊事,我早便不在意了。」
那你還問?!語氣還這般陰陽怪氣!
李清閱心裡暗自腹誹,嘴上卻乖乖解釋道:「現在沒騙你,當時是騙你的,我根本就沒同別人放過燈,那時只是同你置氣,在那之前我是連見都沒見過謝公子的。」
看他表情似乎挺愉悅,李清閱又掙扎道:「再說了,我可一個字沒提謝公子,全是你自個兒瞎想,硬往上套的。」
他氣笑了,分明是她刻意誤導,指向性那般明顯,卻是他自己瞎想了。
幾次三番為這吃味生氣,竟是一場玩笑。
譚思齊低低笑了聲,又是驚喜又是憋屈,最終也只是輕嘆了口氣,扯了扯她小臉道:「小小,我很高興。」
有些陰差陽錯好像就是命中注定的正確,若是當初他沒誤會她愛慕謝知恆,定也不會那麼早便發現自個兒的心意。
如此想來,倒也是美事一樁,恰恰促就了二人進展。
寧安街上□□.騰,魚龍並舞。
另一個黑暗的角落,十幾具屍體橫在地上,其中有一玄衣男子,緊握的拳緩緩鬆開,繼而便倒在血泊中。
半張面具掉在身側,無人知曉。
第55章 為了小小
次日, 丞相府。
譚思齊坐在書房桌案前,顧鏘皺著眉邊來來回回邊踱步邊氣憤道:「昨日雲至遇刺,你說這算怎麼回事, 他要死在咱們大寧, 那雲國還不得趁機拿捏咱們一番?」
且先不說這雲至同雲國的私人恩怨如何,可明面上總歸是雲國世子, 以那雲國的調性, 就是棄子也得提出來以挑一挑雞蛋里的骨頭。
譚思齊指骨輕敲桌面,眸中暗流涌動,唇角勾了勾道:「恐怕,便是雲國派人刺殺。」
「雲國?」
顧鏘有些不解,當年廣正王被斬首時人盡皆知, 雖說被安了個不算輕的罪名, 可頂了也便是騙騙百姓糊弄人心,但凡是朝中人士, 明眼人都看得清是怎麼回事。
權勢過重, 威脅皇威。
便殺雞儆猴,以此告誡有其他重臣。
當年明面上並未波及廣正王府其他親眷,只是王妃心病成疾, 上吊而亡, 夫婦二人唯一的女兒至如今下落不明,義子云至被永安侯收留, 在大寧已是近十年。
現下的廣正王府,裡頭住的都是些旁了不知幾支的家眷罷了。
在顧鏘看來,已經安穩了數十年,雲皇帝不至於突然派人追殺到寧國殺了雲至以絕後患。
譚思齊點了點頭,微抬下顎同顧鏘對視, 「若九年前那些恩怨糾葛忽略不計,雲至作為質子被寧人所殺,你想想,往大了看,會有什麼後果?」
聽罷顧鏘瞳孔猛然放大,被寧人所殺……被寧人所殺!
「你是說,他們想嫁禍?」顧鏘後背一陣涼意,頓覺有些毛骨悚然,「若他們揪住這點,這事兒可大可小……」
譚思齊眸色更深,唇線也漸漸繃直。
「若往大了想,」顧鏘負著的手猛然按在桌面上,發出一聲響,「雲國會藉此向大寧開戰。」
看面前譚思齊斂了斂眸默認,顧鏘更加氣憤,掀袍坐於他對面,「你說他們這是圖什麼?安安穩穩百姓和樂,這般不是很好麼?」
譚思齊抿了口茶,輕笑一聲,「天真。」
人總是貪婪的,更何況是站在權力最頂層的上位者,他們要的是更廣闊的宏圖,怎會滿足於安穩。
顧鏘冷哼一聲,「許是這幾年發展起來便覺著自己行了,可那雲國皇帝怎麼就不想想,他這經濟是強起來落了寧國一大截,可這軍事上的實力,不是我目中無人,他們是真還差點意思。」
「那雲皇帝向來自大,」譚思齊輕嗤一聲,「覺著顧老將軍腿腳不便無法上陣,我們大寧,後繼無人了。」
「我爹不便上陣,可他以為咱們的精兵鐵騎都是擺設麼。」
譚思齊皺了皺眉,「若無將領,再強悍的士兵怕是也發揮不了全力。」
「要我說,你也別等什麼會試殿試,直接去做個武官得了。我爹他老人家,心裡頭可只你這麼一個。也不知你在堅持個什麼,這些世家子們,哪一個不是直接入了仕,皆是前路坦蕩。你又何必非要走那科舉?」
「那你又為何要考?」譚思齊掀眸看了他一眼。
顧鏘有些被噎住,他同譚思齊不同,譚思齊是從小到大公認的文武雙全,不需要靠科舉證明自己。
可他若是不科舉,靠爹入朝為官,恐怕沒人服氣,更會讓那老頭掛在嘴邊看不起。
顧鏘想,他總得證明一下自己,叫他爹知道,他靠自己也是能有一條活路的。第一回 沒考中,大不了再準備幾年,反正他還年輕,倒也不怕蹉跎。
況且現下有今安的鞭策,下回他就是拼了命也得考個功名回來。也叫今安知道,她嫁的人並不是一無是處、成日裡只知道樂呵玩鬧的公子哥。
見他不說話,譚思齊又自顧自道:「我沒有實戰經驗,再如何能耐也只是紙上談兵。現下領過兵打過仗還能拿得出手的,便只雲至一人。」
「可雲至歸根到底是雲國人,就算有些恩怨,可單叫他去打雲國總不那麼放心。」顧鏘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