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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聽了譚思齊所言所語,心裡倒是安定了不少。只是踏雪太過高大,李清閱覺著搭著譚思齊手腕她也下不來。
總不能開口叫他將她抱下來吧......
突然,踏雪不知是被何物驚到,突然嘶鳴一聲,猛抬前蹄。
李清閱嚇得尖叫一聲,臉上頓時沒了血色,蒼白一片。
譚思齊反應迅速,猛然勒住了韁繩。抬眼便見李清閱淚眼蒙蒙地看著他,聲音里滿含哭腔:「我怎麼下去啊......」
這巷子裡種了許多樹,飄飄蕩蕩間,一片落到了她頭頂,李清閱渾然不覺,那委委屈屈的樣子可憐又好笑。
譚思齊在下面朝她張開手臂,溫聲哄她:「別害怕,你跳下來,我接著你。」
咬了咬唇,像是在下決心,她還是不太敢跳。
譚思齊當她還在生氣,不肯叫他再碰著自己,可現下又沒有更好的法子。
便只好耐心同她打著商量:「可以麼?你一下來,我立刻就將你放下,我保證。」
李清閱這才點了點頭,反正抱也抱過了,先下去才是正經事。
便咬了咬牙,閉上眼睛往下跳。
一襲淺色裙衫衣袂翩翩,隨著失重感帶來的急速心跳,一同落在那雙有力的臂膀里。
安全感回歸,李清閱緩緩睜開眼睛,便看見頭頂那張溫柔繾綣的臉。
那雙星星點點的眸子裡,竟帶著絲毫不掩飾的直白深情。
李清閱還未來得及作何反應,便被他穩穩放在地上。極為守承諾,說立刻放便立刻放。
不知怎麼,她心裡莫名其妙空了一下,不過轉瞬即逝,也沒太在意。
而後那人突然伸出手,李清閱下意識便往後退了一小步。
譚思齊有些無奈,笑道:「頭髮上有東西。」
指尖挑起夾在她髮髻與小馬髮簪之間的青青樹葉,像是在證明自己沒說謊,譚思齊在她眼前晃了晃。
李清閱移開目光,有些不好意思道:「謝謝。」
他輕笑出聲,催促著她,「你走吧,我看你進了家門再離開。」
李清閱一步兩回頭,看著他一個人看她背影的樣子,突然感覺有些心酸。
她不再回頭看他,小步跑了起來,直到她府門,譚思齊才斂了眉目,上前撿起了她落下的帕子。
那帕子顏色素淨,上邊只繡了一枝綻放的紅梅,隱隱還能聞見軟糯細微的香味兒,譚思齊將它細心折好,放進了胸口。
第23章 速速去提親才是
沒過幾日, 相府公子策馬帶著個姑娘的事兒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惹得無數待字閨房的少女夢碎。
可馬上那姑娘被包得實在嚴實,沒人知道是誰。
甚至有人猜是那曹太師家的嫡長女, 也不知怎麼的, 這說法愈傳愈盛,竟叫譚鴻才給聽說了。
他也不知事情真假, 有同僚來問便糊弄著搪塞過去, 回到家中才叫了譚思齊來問。
若確有此事,那便去曹府提親,快快將婚事定下,若是別的姑娘,也不能白白毀了人家名聲才好。
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譚思齊的婚事譚鴻才不打算大肆干涉。
從小譚思齊便有主意, 什麼都不借他之力,婚事也合該順他心意才是。
「你與曹家姑娘是怎麼回事?」
譚思齊聽罷怔了一怔, 哪來的曹姑娘, 同她又有何干係?
「什麼曹姑娘?」
譚鴻才心中疑惑,莫不是他這兒子只是風花雪月一場,並沒有將人家娶回家的意思?
這般想著便有些生氣, 且不說那曹安沐是曹太師的千金, 就算是別的姑娘,你帶著人家共乘一騎還弄得滿城皆知, 自己拍拍屁股瀟灑走人,可人家姑娘的名聲要怎麼算?
他可沒教過兒子做個沒擔當的懦夫。
「你莫要在這裡給我不認帳,」譚鴻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可知道,這事兒已被傳得沸沸揚揚,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譚鴻才突然提高了聲音,「還是你覺著你爹是個跟不上時興的東西,不關注民間趣談的老古董?!」
見他這副樣子,譚思齊有些想笑,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譚鴻才確實是個老古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願輔君王。
這本沒什麼問題,可自從去年譚思齊的母親李瑞芝說過之後,他便變得格外在意。
誰有一丁點這方面的意思,他便狗急跳牆,很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兒。
這會兒看見譚思齊裝,心中足足有七八分的氣憤,竟敢當他還是從前那個閉塞的老頭兒來騙,簡直是瞧不起他!
譚思齊確實沒太注意這些傳言,從前若有什麼趣事,都是顧鏘在他耳邊叨叨,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得進到耳朵里去。這幾日顧鏘生了場小病,不知怎麼哄騙的他老子顧刃,竟請了好些天的假,一直沒來上課。
沒了顧鏘,更加不會有旁人向他談起這些了。
如今想來,難怪這幾日在學堂大家看他的表情如此怪異,還經常明里暗裡將他同曹安沐扯在一塊去。
就連李清閱都對他疏遠了不少,本以為是她還在生自個兒的氣,便費盡心力地哄著,最後卻得了個吃力不討好,她那態度沒一點好轉,他愈是想同她多說點話,那小姑娘對他反倒是更加避如蛇蠍。
她是心虛怕被人猜出那人是自己,還是......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