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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之前的記憶又如何,若不是小小,現下她早就......早就沒有女兒了。
張媽媽拿來了甜棗,李清閱嘴裡含了一顆嚼,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緣故,她總覺著沒滋沒味的。
但還是笑眯眯地看著張媽媽,「好甜。」
張媽媽笑得滿臉褶子,又端了方才沒喝完的湯藥到李清閱面前,本想餵她,哪知李清閱就直接將瓷碗接了過來,仰頭三兩口喝下,喝完也不管順著嘴角往下流的藥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拿了三顆甜棗塞嘴裡,腮幫子都被填得鼓鼓的。
王氏哭笑不得,忙叫張媽媽拿了帕子幫她擦嘴。
「你急什麼?再嗆著了可就不好了!」王氏佯裝生氣。
李清閱縮在她懷裡笑,知道娘是在關心她,沒生她的氣。
「娘,」李清閱眼皮子都有些抬不起來了,慢悠悠道,「急一些才不苦呢,我若是小口小口慢慢品嘗,那倒不會嗆著了,可是多受罪呀,我可能往後都不會想再吃藥了。」
「好好好,」王氏拿她沒辦法,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子,「你怎麼說都有理,娘不吵你了,快睡下吧。莫擔心,娘和張媽媽都陪著我們小小。」
李清閱想說別陪了,她已經吃了藥,沒什麼大事兒了。
可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察覺到身上好像重了些,許是有人給她加了被子。
不知是她娘還是張媽媽。
她眼皮子沉得很,完全睜不開。
最終是被熱醒的,醒來又是一身的汗,卻覺著輕便了不少,一點兒都不難受了。
就是渾身黏糊糊的,李清閱想去清洗一番。
可母親不讓,怕她又著了涼,李清閱也只好作罷,只由著張媽媽給她換了身乾淨的寢衣和被褥,才又重新躺下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舒坦,因著昨日睡得早,今日醒來得也格外早。
李清閱突然想起那個夢來,便拿出自己的小畫冊翻到後面空白頁,用筆將一頁紙分成四個等份,便隨手開始畫了起來。
第一幅畫中一個纖瘦的玄衣少年牽著堪堪到他腰腹的紅衣小姑娘,小姑娘手裡拿著串才吃了一顆的糖葫蘆;
第二幅畫中少年將小姑娘高高抱起,小姑娘手中的糖葫蘆掉落在地,拉起一道細細的弧線;
第三幅畫便是在小巷中,少年蹲在小姑娘面前,與她交待著什麼;
第四幅畫裡沒有少年,只有小姑娘一個人在地上畫圈;
第五幅畫,小姑娘追著一隻白貓跑出了巷子。
四幅畫已經占了一頁紙,李清閱又在下一頁上分好四份,第五幅便畫在那下一頁的左上角。
這幾幅畫畫得潦潦草草,並不精細,更談不上什麼栩栩如生。但有那麼個意思在,能看得懂發生了什麼事兒。
畫完便讓阿舟帶著去洗了個澡,現下全身上下完全沒什麼不適,李清閱覺著,她還能去上學。
想起自個兒昨日哭著說不想上學,李清閱臊得不行,她怎得就這樣丟人,當著這麼許多人就哭了起來,還說什麼不想上學......
那個譚思齊恐怕會覺著她是個蠢豬。
不過昨日李清閱雖燒著,意識還是有的。
她知道是譚思齊當機立斷將她送去了最近的醫館,還給她遞了熱水,告訴她日後若有什麼不會都可以問他。
這人心地明明也不壞,作何就要縱容自己嘴巴做壞事!
也許譚思齊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吧,不管以前如何,這回是無論如何都要感謝他的。
這會兒天還沒亮,李清閱決定,到廚房去做點吃的帶給譚思齊、曹安沐和顧鏘他們三人,好謝謝人家昨日的照顧。
來到了廚房,裡邊的媽媽們已經開始工作了。定是在給全府里準備今日的早膳。
見李清閱來,一個年紀最長的婆子忙迎了上來。
「媽媽不用管我,我就是想做些小糕點什麼的,帶到學堂跟朋友們一起吃。」
想起她家小姐臭得不行不行的手藝,那婆子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是打算去禍害哪幾個好朋友啊......
「小姐,您......這種事情怎麼好讓您親自動手,叫老婆子我來就好了,用不了長時間,一會兒啊,我做完給您送過去,您就拎著到學堂里分給大傢伙兒吃就行了。」
李清閱忙擺了擺手,笑道「不用啦,我自己做才算心意嘛,您不用擔心,這點兒小事,累不到我的。」
婆子欲哭無淚,可不是擔心累不累得著您啊我的小姐,這要是把您自個兒親自做的點心帶給朋友們吃,人家指不定以為哪裡得罪了您才要受這滔天大苦呢!
可看小姐這樣子,是鐵了心要親自動手了。
那婆子也不好多說什麼來掃她的興致,便只能在一旁盯著幫李清閱打打下手。
若有什麼差錯,也好能提點著她點,以便及時止損。
第14章 溺斃在他眸中
李清閱雖然手藝普通(很爛),但是她很自信。完全不需要燒飯婆子插手及時止什麼損,她一個人就能全部搞定。
以前她也做過吃食,自己吃著是覺著還可以,沒他們說得那麼難吃得誇張。
外邊賣的、別人做的那確實是好吃,但那怎麼能體現得出來她的心意。
既然決定了要好好感謝人家,就得拿出百分之一萬五的誠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