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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翻來覆去不知道第多少回的時候,李清閱聽見窗戶那邊似乎響了一下,聲音極輕極輕,饒是在這寂靜的夜裡也不甚明顯。
她便沒放在心上,以為是晚風吹的。身子都沒轉一下便閉上了眼睛繼續準備入睡。
可愈來愈覺著後背發涼,隱隱約約中她好像聽見了腳步聲。
隨著距離的拉近,這腳步聲愈發明顯。李清閱渾身打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睡得朝里,幾乎是緊貼著牆壁內側,此刻僵硬著身子,一點兒也不敢動彈。
若後邊那歹徒是盜財還好,她裝睡還能逃過一劫。
若是劫色……
李清閱不敢往下深想,本來膽兒就不大,這會兒只攥著被角瑟瑟發抖,祈禱他快快去把她梳妝檯上的首飾全拿走。
若只拿金銀首飾還不夠,那銀票都放在梳妝檯底下的小木匣里,一找便能找到,翻都不用多翻!你快快全拿走不要再過來了啊!!!
「啊!」在察覺到那人俯身靠過來的時候李清閱終於抑制不住尖叫出聲。
隨即便叫人從身後捂住了嘴巴。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盯著眼前的牆壁,覺著自己這回是真要完了。
還什麼妻不妻妾不妾的,清白和命可能都要沒了……
「別怕,」身後人鬆開捂住她的大掌,「是我。」
這熟悉的聲音讓李清閱心驀然一松,又猛地提了起來。
譚思齊?!是他也不行啊!半夜三更,他來她閨房作甚!
別說半夜了,就是白天那也不行啊,女子的閨房外頭的男子哪能亂進!
她遲疑著轉過身子,見他雙手撐在自己床沿,高大的身軀微微俯著,同她對視。
李清閱頓時怒火中燒,羞恥憤怒全都交雜在一起,美目圓瞪,一副要將他撕碎了餵狗的架勢。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李清閱心下霎時一跳,這要是被人看見有個男人在她房裡,縱使她有千百張嘴那也是說不清了。
「小姐,您沒事吧,奴婢進來了?」
「別進來!」
可為時已晚,李清閱已經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她頓時手忙腳亂,生怕那丫頭進來看見了譚思齊,慌裡慌張四處瞧了瞧,實在是沒有別的地方可供他藏身。
李清閱爬了起來,焦急之下便去拉扯譚思齊,他不知是沒設防還是故意順著她,直接便被她拉倒在床上。
掀開被子,將他死死蓋住,見他身子還露出了一大半,李清閱硬著頭皮往裡扒拉他。
一雙柔軟小手在自己身上亂摸,譚思齊眸光漸暗,卻一動不動,任她動作。
李清閱急了,既怕被屏風外頭的人丫鬟聽到又怕譚思齊聽不到,便紅著耳根湊近了他,隔著一層薄被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你往裡一些啊。」
然後便看見他緩緩拉開被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方才有被子遮擋,現下被子一抽,二人臉頰對著臉頰,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只微微抬一下頭,他便能親到她。
譚思齊心臟緊縮了縮,呼吸愈發炙熱。
李清閱感受到他的鼻息,灼熱滾燙。
頓時反應過來,心下一窘,整張臉都紅了,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被那熱度燒的。
這種她上他下的姿勢說這種奇奇怪怪的話,怎麼聽怎麼看都仿佛是她在暗示著什麼。
李清閱往後退了一步,用眼神示意他自己過來躺好。
所幸他沒再幹什麼,聽話地往裡挪了挪,還頗為講究地脫了靴子,直到整個人都被包裹在她的被子裡,然後自己拉了拉被角,將臉蒙上了。
看他這幅樣子,李清閱一肚子的暴躁都頓時沒了脾氣。
因著怕黑,夜裡在外頭會留一盞小燈,她平日裡睡覺都不拉床帳。
這會兒守夜的丫頭還在屏風外頭沒進來,李清閱趕緊一把將床帳扯了下來。光是扯下來還不夠,她還將床帳交疊纏住,塞進了褥子底下壓住。
做完這些才微微鬆了口氣。
外頭那丫頭又出聲問道:「小姐,發生什麼事兒了?」
這聲音聽起來懵懵的,似乎是還沒睡醒,定是被她方才那一聲吼給吵起來了。
她忙輕咳了聲,微微提高了音量,以讓自己顯著不那麼心虛,道:「我沒事,做了個噩夢罷了。今夜不必守了,回房裡去睡吧。」
那丫頭看著面前的屏風,面露難色,緩緩道:「可是夫人讓奴婢們好好守夜,奴婢不能擅離職守……」
她又何嘗不想回房去睡,只是,若因為這事兒被夫人罰了月銀可就不划算了。
畢竟好幾個丫鬟輪流值守,一個月下來也輪不了幾回守夜。
譚思齊在被子裡頭捂著,渾身都被她身上淡淡的女兒香包裹,軟乎乎的,奶得很。
他心癢難耐,在杯子中摸索著伸手勾住了她小指,感受到她指尖一顫,他知道外頭有人,她現下不敢將他如何。
更加得寸進尺地將她小手納入自己大掌,而後輕輕攤開,在她掌心有一下沒一下地撓。
李清閱被他箍住,手抽不出來,還癢得不行,一出口聲音都有幾分虛,「我去跟母親說便是,就說是我非要你回去,不回去我就徹夜不睡。你只管回房去,母親疼我,她不會追究的。」
外面的丫頭聲音都精神了起來,在外面睡怎麼都不舒服,這下能回房了,還不用受罰,斷然不能錯過了這等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