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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忙撩開帘子想要想要下車查看,哪知就看到李清閱一臉驚慌半倒在那譚公子的懷裡,目光下移,有力的大掌落在纖細而柔軟的腰身,讓人只看了便臉紅心跳。李清嫿忙撤回手放下帘子重新坐回了馬車裡。
這會兒心裡好奇得很,很想向李清閱問個清楚。
父親是想讓她嫁給巡鹽御史之子,雖說那謝知恆是個庶子,但據說在家裡很是受寵。
也恰恰是因著庶出,李清閱這樣的商賈出身才有望能夠上個正妻。
父親如今愈來愈有野心,想做鹽商,那必然要同巡鹽御史搭上關係才行。
那譚公子一看便卓爾不凡,他家若比謝知恆家顯赫那還好說,若是不如,恐怕父親是絕不會同意,李清閱和他也只能是有緣無份。
車停。
李清閱緩緩睜開眼睛,見李清嫿正盯著自己,眼神卻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便拽了拽她衣袖。
李清嫿瞬間回過神來,正對上一雙茫茫然的剪水杏眸。
見她想要下車,李清嫿攔住了她。
「清閱,那個譚公子......是什麼來頭?」
李清閱一怔,聯想起今日李清嫿跑上去跟人家搭話的樣子,瞬時明白了些什麼。
可就算她們二人成日鬥嘴互相不對付,但這終身的大事,李清閱還是不想她自個兒往火坑裡跳。
譚思齊可不是什麼好人,又傲慢得很,她們這樣的人家嫁過去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李清閱:「來頭很大,但不是什麼良配。」
李清嫿:「比謝知恆來頭還大?」
李清閱:「他是譚思齊。」
這名字一出,李清嫿便知道這來頭有多大了。當今丞相嫡長子,譚思齊。
這譚思齊家世好,為人又正派,才華橫溢,能文能武。還不靠家中勢力走官場,是個難得的奇才。
「那還要什麼謝知恆啊?直接譚公子得了,」李清嫿掩唇一笑,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奸|情,「你們又郎有情妾有意的。」
李清閱直接五雷轟頂,什麼郎有情妾有意?弄了半天不是李清嫿想搭上譚思齊這條線,她是誤會了自己和譚思齊的關係。
可......方才那一幕又不可避免地浮現在李清閱眼前。
她被譚思齊扯了下去,整個人被壓在他懷裡,腰間的大掌帶著滾燙的溫度,幾乎要灼傷了她。
李清閱呼吸一滯,只覺胸腔里砰砰直響,一顆心都要跳出來。
沒待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譚思齊扶著腰推到了一個合適的距離。一副非常嫌棄的樣子,還若有所思地垂眸看了看方才覆在她腰間的那隻手。
他看著她,微微上揚的眼角帶著笑,饒有興味道:「你倒是會投懷送抱。」
李清閱覺著荒謬,簡直是荒謬至極!
這人怎麼這般會顛倒黑白?明明是他將她強拉了下來,卻要往她身上安一個投懷送抱。
她就算對阿貓阿狗投懷送抱都不會對他譚思齊,貓貓狗狗至少可愛能惹人憐愛,譚思齊呢?每次見了他都煩。
「我是怎麼下來的,譚公子心裡比誰都清楚。譚公子若是看清閱實在不順眼,大可對清閱視而不見,沒必要搞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把戲。」
譚思齊似是覺著好笑,勾唇道:「看你不順眼?」
他哪裡看她不順眼,分明是她厭他到了極致。
李清閱不理他,自顧自道:「虧得是這湖畔沒人,方才若是讓旁人看見,那清閱的名聲可就全毀了。」頓了頓,李清閱又道,「譚公子如何厭惡清閱都可,但莫拿女子的名聲開玩樂,否則對您來說是沒什麼,清閱這輩子可能就全完了。」
名聲......
譚思齊心裡莫名有些亂。
「知恆的生辰宴,」譚思齊微俯下身看她,「你別去。」
「......」
他這話沒來由的,明明方才不是這個話題,怎麼突然就扯到這兒了?
再說了,憑什麼不去啊,他說不去就不去?這大好的機會,她才不會放棄。還是譚思齊其實是覺著她身份低賤,配不上他那表弟?
「清閱的事情,就不勞譚公子費心了。」
不勞譚公子費心了,是不關他什麼事,謝今安說得對,他如今確實是有些多管閒事。
譚思齊眸光晦暗,甚至帶了點並不明顯的陰鷙,唇角卻依舊上揚,壓迫感極強,李清閱被他看得心思微亂,腦子裡頓時空若無物,不得不移開眸子,避免和他對視。
他輕蔑一笑,直起身子冷冷道:「你是看上了謝知恆這個人,還是他爹對鹽政的把持?」
李清閱被哽住,被人窺破了心思的羞辱感從頭滲到腳,使她整個人在他面前的姿態一低再低,有些抬不起頭來。
她想說些什麼,可又沒法反駁。
她根本不認識謝知恆,她能看上他什麼呢?難不成口味獨特,被他花名在外的事跡所吸引了麼?
李清閱無言以對。
輕笑一聲,譚思齊繼續道:「方才在船上還說不認識知恆,這會兒又不敢說話了。」
似是覺著二人之間的距離還是有些近,李清閱往後退了一步。也不知道為什麼譚思齊這般咄咄逼人,明明和他沒幾分關係的事,非要拉扯個不清。
就算謝知恆是他表弟,他還能去管人家與誰成婚麼?
那謝知恆天天在外花天酒地譚思齊怎麼不去管管?還怕他那表弟一個風流紈絝被人占了什麼便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