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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它們追上來了)」
處於驚嚇中的蒜瓣兒甩著舌頭狂吠,江雨落也是煩得不行,這麼有攻擊性的鬼魂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只能咬著牙一個勁往前跑。
「你跑快點啊越來越近了!」
高達大驚失色,拽著自己那礙事又累贅的長裙,生怕被身後的惡犬咬住衣角,儘管此刻她可以很不義氣地鑽入天珠避難,但以她對江雨落的了解,如果她這麼做了,江雨落一定會把天珠手鍊當誘餌轉著圈甩入犬群。
「……跑不動了。」
江雨落叉著腰如實道,他一個整天坐辦公室的社畜每天唯一的運動量就是擠地鐵按電梯,突然讓他又蹦又跑,早在跳窗時他就扯到了胯,忍痛跑了這麼久,此刻已經喘的像一個窮途末路的小老頭。
「跑不動也得給老娘跑,被那群陰犬抓住的話是要被分食的,不想死的話就咬著牙跑!」
最好是能遇到晚上巡邏的陰差,高達在心裡默默祈禱,同時從後面推著江雨落衝刺,無意間喝退了幾隻追到跟前的惡狗。
「這麼跑不是個辦法,你跟著我!」
高達見江雨落喘的越來越大口,心知耗不過這群狗崽子,而這附近又該死的沒有當值的陰差,她緊緊抓住江雨落的手腕,從他懷裡撈過剛剛從驚嚇中恢復過來的蒜瓣兒,像丟精靈球一樣一把將這隻肥碩的小鹿犬丟到路上:
「蒜瓣兒靠你的了!帶路!」
「去哪啊?」
江雨落用手背蹭去臉上的汗,路上的行人只能看見一個大冬天不穿外套的青年男子在夜晚狂奔,邊跑還邊自言自語,路人們都默默和他保持距離,讓出了一條道來。
「去能活命的地方。」
高達不斷悄悄回頭在路上布下肉眼不可見的符咒,陰犬踏過便如觸電一般噼里啪啦,雖能減緩它們速度,但並不能夠阻擋群犬之勢。
「嗷嗚——!」
有陰犬被高達的小術法激怒,縱身一躍自半空中朝江雨落吐出熊熊烈焰,江雨落閉著眼睛憑藉本能胡亂一通亂躲,居然正巧避開鬼火,躲在了地面上一片燒焦發黑的火坑之間唯一一處完好之地上。
「早知道今天該買一注彩票的。」
江雨落惋惜道。
高達對他無話可說,嫌棄地拽著他的領子要繼續逃,可擋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六車道馬路,更不幸的是,此刻人行道上的信號燈是紅燈。
高達心道完蛋了,果然江雨落悠悠停住了腳步,說什麼都不願闖紅燈。
「大哥!這特殊情況不闖就是一個死字啊。」
「綠燈可以再等,生命不能重來,闖紅燈也很容易是一個死字的。」
江雨落邊說邊回頭指著那群惡犬,「再說它們不是還遠著嗎……不遠了我操。」
上一秒還說一定要遵守交通規則絕對不能闖紅燈的江雨落扯著高達和蒜瓣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非常不文明地闖過了一個紅燈路口。
「早闖不就算了,磨磨唧唧的!」
高達罵罵咧咧地跟在江雨落旁邊飄蕩,早想照著他的腦殼來兩拳頭了。
「這不是我上班的地方麼……」
江雨落這才注意到,不知不覺他們就跑出了居住區,一路跑到了虹圖寫字樓附近,不少打工人還沒有下班,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上燈光閃爍,將蟄伏在夜色中的犬群照亮,尖銳的獠牙反射出寒冷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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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虹圖近期的戰略調整計劃,明天會有各個部門的負責人親自和您做具體匯報,再者就是後天有一個酒會,這是您第一次以虹圖代表的身份參與酒會,還望您做好準備。」
秘書盡職盡責地和鍾夜匯報近幾天的工作計劃,鍾夜來之前做過一些功課,代替原本的那位太子爺處理公司事務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沒有問題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您路上小心,我還要回去整理明天開會用的材料。」
「辛苦了。」
秘書小姐將鍾夜送到虹圖大門口後又扭頭匆忙回自己的辦公室整理資料,想儘量早點下班。
鍾夜沒有立刻去開車,他走入了幾座寫字樓之間的公共園林,松枝細密茂盛,如厚重的碧浪般遮蓋住星光,夜晚顯少有人經過這片陰森的花園。
地上的落葉被鍾夜撿起,軟塌塌的樹葉再度被他憑空劃出時遒勁如針,「啪」地一聲印在了一顆粗壯的樹幹上,掀起圈層風動,漆黑夜色被風捲起形狀,隱隱顯現出一隻匍匐在林間的鼬獸:
「鍾大人。」
鼬獸忠順地臣服在鍾夜面前,月影變換之間,站在它面前的男子似乎又褪去了西裝革履的人皮,變回了冥界之中令百鬼聞風喪膽,抬眼只手定殺伐的鐘馗大人。
「陳莫地獄的事情查的如何?」
陳莫乃地府十八層煉獄的最終層,古往今來只有一人曾經入過此獄,普通鬼官根本無權踏入此地。
「之前被江判盯的緊,我不敢輕舉妄動……而今雖然江判不在黃泉,但那畢竟是江判,我擔心會打草驚蛇。」
「他失憶了,」
鍾夜淡淡道,「我親自確認過,現在他活在我眼皮底下,你該趁此機會放手去查。」
「此般甚好,我定殫精竭慮,為您查個水落石出。」
鼬獸頓了頓,又道,「江判此番栽在您手上,法術盡失,您雖然迫於閻王壓力無法殺他報仇,但動動小手腳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