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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江雨落震怒,雖然他也搞不明白十年後的自己究竟是個什麼德性,但至少不可能,也不應該因為破個皮而在鍾夜面前撒嬌!
「騙你我明天就被召去陪閻王殿下踢足球。」
「……倒也不至於這麼嚴重。」
江雨落回想了一下和閻王殿下踢足球的場景,不能說是慘絕人寰,只能說是生不如死,他老人家大腹便便地跑也跑不動,又不甘心落後,你不僅得照顧他的心態,還不能太敷衍,總而言之,十分痛苦。陰曹地府里成千上萬的鬼官魔神,沒有一個人和閻王殿下踢一次足球後能笑著從球場走出來。
「那你想怎麼辦?」
「你要是騙我,你就是小狗。」
江雨落想了想,又補充道,「好像沒你這麼大隻的狗,那如果你騙我,你就是大狗。你可千萬別給自己當狗的機會。」
「那你呢?」
鍾夜用碘酒幫他消好毒,一圈一圈纏上繃帶,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冰涼的指尖總是輕輕略過江雨落手指上的那道咬痕。
明明只是一道咬出來的痕跡,卻牢牢地印在他手指上,有時候江雨落都懷疑鍾夜是不是每晚趁他睡著了就把他手指塞嘴裡咬。
「我怎麼了?我騙你?」
江雨落笑了起來,「我有什麼必要騙你?」
「你明知道你說什麼我都會信的。」
「你……」
江雨落愣了愣,默不作聲卻眼神慌亂,不停地在鍾夜的手指和自己的掌心之間跳躍,這個呆子怎麼這時候這麼會說話?
「哦呦,沒想到鍾老闆你還是很有些浪漫細胞的嘛。」
一直閉嘴飄在旁邊看戲的高達終於沒忍住,捧著臉揶揄他倆,「三兩句話就把我們崽……不是,把江大人的耳朵給說紅了。」
「一派胡言,」
江雨落一把拽過高達的本體,將她砰的一聲扔進醫藥箱,緊緊蓋上箱蓋,「什麼浪漫細胞,浪漫細菌還差不多。等一下,你……」
此前小江判並未觸摸過高達所寄生的天珠,也就沒察覺到怪異之處。
「怎麼了?」
鍾夜看他表情便知他哪裡不舒服,只見江雨落看著剛剛碰過高達的手,剛剛被喚醒的思路突然被一陣欲裂的頭疼阻斷。
「唔。」
江雨落捂著太陽穴,一言不發地將關著高達的藥箱往遠處推去,依舊覺得頭疼得不行,只得直直起身將自己關進房間。
被留在沙發上的鐘夜若有所思地看著茶几上還未收起來的碘酒棉簽,輕聲打開藥箱放出了高達。
「嗨呀,十年前的崽簡直和現在一個德性,動不動就把我往盒子裡鎖往外面扔!誒?江雨落呢?」
高達還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一頭霧水地看向鍾夜。
「他身體不舒服。」
鍾夜頓了頓,並未和高達說更多,「你去監督祁利叉有沒有認真畫陣,拖久了我怕被送到十年前的江雨落應付不過來。」
「你覺不覺得小江大人其實捨不得走?」
高達臨走前悄咪咪地湊到鍾夜旁邊,「不過你倆不是死對頭麼,我瞧著沒覺得你們有多大仇啊?」
「小心他聽見了出來超度你。」
鍾夜推開高達,他和江雨落確實應該是死對頭。
江雨落冤判他父親,頂替他功名,用孟婆的話來講,他把江雨落這樣那樣暴揍蹂躪都是情理之中,但他自己其實從來沒有怪過他。
他會覺得氣憤,覺得難過,但他從來沒有一次是真的想要江雨落死過,有時候機會明明就在眼前,他只要一看到那雙小鹿一樣的眼睛,緊皺的眉毛都會不自覺地舒展開。
「才不會呢,他們分明就是同一個人,我感覺得到,江大人可從來沒有動過壞心思。」
高達難得義氣一次,硬著頭皮忤逆大腿幫江雨落說話,她轉了轉眼珠子,靈機一動,往鍾夜手裡塞了一杯熱水,擠眉弄眼地指了指臥室,便逃一樣躥入了儲藏室。
把自己裹在被子裡的江雨落渾然不知道外面兩個人在說他小話,頭疼已然緩解了不少,他正盯著天花板發呆,突然耳朵一動,聽到了腳步聲,趕忙用被子蓋住臉,一頭躲入軟絨之中。
「還不舒服?」
鍾夜端著水杯走到床頭,想要掀開江雨落頭頂的被子,思忖幾秒鐘後還是放下了手。
雖然他掀開的話就能看見一隻眼睛瞪得像銅鈴,專注根據聲音判斷他一舉一動的可愛小江判。
「沒有,躺著方便祁利叉施法。」
江雨落隨口答道。
「高達說你捨不得回去。」
鍾夜又挑起話題,果然被子下的江雨落一陣撲騰,似乎在掙扎要不要坐起來衝出去給高達一拳。
趴在門外聽牆角的高達差點把牙根咬爛,恨恨地咒罵鍾夜是個呆子。
「我一定也在過去等著你,」
鍾夜並沒有打住話口,而是隔著被子輕輕點了點江雨落的額頭,「不管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在等著你回來。」
被子裡的江雨落一怔,良久沒有再動彈。
門外的高達一會兒嫌棄一會兒震驚,她竟然有些分不出鍾夜他到底是真的呆,還是非常的會?
「祁利叉和我說過,為了防止過去之人知曉未來,我回去之後有關以後的記憶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