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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是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鐘馗呢。」
「嗯,我讓這群老道士幫我看看他面相,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個值得一抱的大腿。」
「要我說你不如就從了他,在他身邊由他保護你,省得我們一天到晚提心弔膽的。」
「幹嘛?和他結婚嗎?」
江雨落滿臉拒絕,「絕對不可能。」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高達給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還從來沒見過你對哪個活人這麼感興趣呢。」
「糾正一下,我也沒有感興趣的死人。」
江雨落髮完郵件後合上電腦,還不忘將那張相紙裝進自己的口袋,雖然說封建迷信要不得,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不定碰到什麼和鍾夜有關係的妖怪還能拿出來刷一刷臉。
此後一連一個多月,江雨落在辦公室和公寓裡陣法的雙保險下度過了還算和諧的一段時光,雖然他經常在地鐵上看到妖魔鬼怪爬在窗外虎視眈眈。
鍾夜默不作聲地跟著他上下班也跟了一個多月,幾乎每天都「滿載而歸」,順手就能完成普通判官大半個月的業績,要不是他暗中保護,江雨落早就人間蒸發不知道多少回了。
沒心沒肺自以為是那張鍾馗像發揮了驅魔之用的江雨落某天早上正在醫務室里整理上個月公司職員的病歷檔案時,門外傳來了幾聲叩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血腥味。
「誰啊?」
他單手插進口袋,悄悄捏住鍾夜的那張照片,有些緊張地走到門旁。
難不成鍾夜給他下的這道結界是有保質期的?用了一個多月效果減弱了?
「是我啊小江哥。」
笛雪樘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懨懨地站在門口哀嚎。
「你終於挨打了?」
江雨落默默鬆了口氣,招呼笛雪樘捏住鼻孔低頭止血,拿出一年到頭用不了幾次的急救箱給他找了一坨酒精棉球。
「什麼啊,我這是天干氣躁,幹得出血,哎呦。」
笛雪樘在江雨落的幫助下止住了血,坐在醫務室里的沙發上捧著杯熱水抱怨,「你說我從小到大沒流過幾次鼻血啊,我這鼻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呢?」
「喝點水就行了,別嚎得跟要去世了一樣。」
江雨落簡直沒眼看,這邊笛雪樘還賴著不走呢,那邊就又有人敲門,江雨落開門一看,好傢夥,又是一個捂著鼻子的。
「兄弟,你也流鼻血啊?」
笛雪樘非常自來熟,拍了拍旁邊的沙發請後來的小兄弟坐到自己旁邊,「讓小江哥給你來個棉球,一會兒就止住了。」
「害,我這幾天老流鼻血,今天不曉得怎麼回事流這麼多,我才來醫務室看看,我那報表還沒整完呢,趕緊弄好了回去繼續搞。」
他們倆還沒聊幾句,又有兩個姑娘在醫務室門口探頭探腦:
「醫生,你這兒有創可貼嗎?我不小心被訂書機劃破了個口子,也不疼,就是血止不住。」
「小江醫生,我覺得我該用繃帶,我前幾天磨破的地方又開始流血了,你看方不方便幫我看看?」
江雨落的醫務室從來就沒這麼熱鬧過,他剛剛幫這個包紮完,又會有下一個說身上破個小口子止不住血的人來,庫存已久的繃帶半天的時間就用了個精光。
「辛苦小江哥啦,你說今天也是奇怪,怎麼大家都趕在一起受傷了。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笛雪樘偷了大半天的懶,在飯點的時候拉著最後一個被包紮好的小兄弟要一起去食堂。
「你們去吧,我就不了。」
江雨落巴不得趕快把他們送走,好不容易熬到午休時間,他在門外掛上了個勿擾的牌子,從衣櫃裡翻出抱枕墊在桌上一頭砸入了夢鄉。
划水劃慣了的人突然忙活這么半天還真有點吃不消。
整棟樓里的員工都湧入食堂乾飯的空檔里,鍾夜打發走秘書,悄悄坐電梯到了江雨落的樓層。
他推開門時另一手裡還拎著一隻沾滿黏糊血漿的骷髏頭,這隻倒霉鬼埋伏在電梯裡,剛好被他抓了個正著。
「江雨……落……」
映入眼帘的是已經陷入熟睡的江雨落,鍾夜原本打算直接叫醒他,可看到他那張因為得到睡眠而顯得乖順的面龐時還是收斂了聲音。
「有很久沒見過你這樣了。」
鍾夜站在他面前自言自語道。
上一次江雨落敢這般不設防地在他面前呼呼大睡,還是他們都是學徒的時候,那時候江雨落不是萬人之上的江判,他也不是因為落榜被眾人惋惜的鐘馗。
「我要回冥界一趟,三五日才能回來,沒有我在身邊,我敢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鍾夜原本打算讓江雨落這幾日吃喝拉撒都呆在結界裡等他回來,但他抬眼看見被江雨落擺在桌上用來辟邪的自己的照片的時候,心裡微微一動改變了主意。
「鍾馗像其實沒有用處,真正能辟邪的是鍾馗印記。」
鍾夜輕輕撩開江雨落後頸上的碎發,微微俯身,像是風過竹林不留波一般在他雪白的肌膚上落下了一道獨屬於自己的痕跡。
這是能御鬼辟邪的鐘馗印記。
而人類將其定義為親吻。
第11章 脖子上的牙印
「好舒服……」
定在下班點的鬧鐘準時響起,江雨落正好從美夢中轉醒,他順手劃掉鬧鐘,準備再眯兩分鐘,愣了幾秒之後他又點開手機屏幕確認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可他中午就開始睡了,也就是說他直接睡過了一個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