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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下班的點了啊。」
江雨落義正言辭,非常嚴肅地指著掛鍾,「大白天的沒有邪祟敢招惹我吧,再晚幾分鐘天黑了可就不好說了。」
「餵——!」
鍾夜伸手,在要觸碰到江雨落的瞬間猶如觸電般又不動聲色地收回,最終他只是看著江雨落像一陣抓不住的風一樣逃走。
他曾經答應過江雨落,不再碰他。
哪怕就在那前不久,江雨落才紅著眼眶像一隻狼狽的落水野貓一樣抓著他的手腕,把嘴唇咬得發紅,恨不得鑽入他懷裡,伏在他耳畔說,你一定要護著我。
鍾夜皺起眉,他不會再被江雨落迷惑了。大名鼎鼎的江判,其陰險狡詐,玩弄人心的能力他已經見識過了。
「啊對了!」
江雨落突然又扒著門框探出頭來,看著被自己留在醫務室里看起來有幾分落寞的鐘夜。
「謝謝鍾老闆,」
鍾夜幾乎沒有聽過江雨落嘴裡吐出這種好話,他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只見圍著駝絨圍巾的江雨落笑得像是林間金色的小鹿。
「今天講的故事特別有意思,編得非常嚴謹,還記得區分國界,真棒。」
江雨落說完這句話就認慫開溜,本來對他剛剛有改觀的鐘夜咔嚓一聲捏碎了江雨落特別寶貝的那隻白色茶杯。
這該死的江雨落。
鍾夜雙拳緊攥,指甲快要印入掌紋,一時間差點又對江雨落起了殺心。
第8章 撲入鍾夜懷抱
「高達姐,告訴你個好消息,明天你要和我一起上班了。」
江雨落哼著小調回到家,正好最後一絲餘暉落入城市高聳的建築群中,今夜烏雲蔽月,霓虹燈柱閃爍成黑夜裡唯一的光。
「什麼?!」
上一秒還在戳羊毛氈玩兒的高達整個魂都蹦起來,撲到江雨落面前滿面不可置信,「你小子可說點兒人話吧?!」
「不是我安排的,是鍾夜,」
江雨落直接搬出鍾夜當擋箭牌,「他說你要是不去,立馬就來把你超度了。」
「他有病嗎?他以為他長一張帥臉我就能容忍他壓榨我?」
「那你去不去?」
「去,怎麼能不去,鬼命關天的大事,關鍵是你這完蛋玩意兒打不過他,萬一他真把我收了怎麼辦。」
高達攥著手絹假裝抹眼淚,「你說你認識那麼多道長老頭兒,怎麼不學個一式半招的,也不至於要我陪你當魚肉啊。」
「他們只會招搖撞騙,放鍾夜面前一指頭都不夠看,你就別僥倖了,今晚早點睡覺明天去和我一起體驗上班族的艱辛。」
「你簡直離譜!」
高達朝江雨落「略略略」半天,並沒有得到江雨落的理睬,只得轉去抱住蒜瓣兒一頓狂擼,企圖通過擼狗來獲取些許慰藉。
「嗚……汪!」
原本摶在高達懷裡舒服得眯起眼的蒜瓣兒突然一抖擻,渾身狗毛豎起,惡狠狠地盯向公寓大門口。
「怎麼回事?」
江雨落察覺到不對勁,和高達相視一眼,都咽了咽口水,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退後,我去看看。」
高達作為屋裡陽壽陰壽加起來最老的「長輩」,一馬當先攔在前面,飄去貓眼處一探究竟。
江雨落從她手裡接過蒜瓣兒抱在懷裡,屏聲等待高達的回應。
「……呃,」
高達撓了撓頭,扒在貓眼前看了半天,轉過頭來。
江雨落緊張地看著她,難不成鍾夜那傢伙一語成讖,今晚上就有什麼了不得的妖怪找上門來了?
只見高達比出一個「一」。
「一個也跑不了?」
江雨落小聲確認道。
高達搖了搖頭。
「只能活一個?」
江雨落又猜測道。
高達還是搖了搖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帶著極其怪異又極其囂張的笑聲得意道:
「就一隻小小的陰犬,我一拳頭打一個!」
「……大驚小怪。」
江雨落揮揮拳頭,恨不得先把故弄玄虛的高達給揍一頓,「讓我們蒜瓣兒嗷兩嗓子嚇走得了。」
「啊對對對,讓我們蒜瓣兒也逞逞威風。」
高達主動幫他倆開門,江雨落提溜著蒜瓣兒大步流星地邁出房門,懷裡的蒜瓣兒狗仗人勢,支棱著犬牙準備閃亮登場。
「……汪?」
高達等了半天,只等到蒜瓣兒帶著幾分疑惑的,一聲虛慫虛慫的叫聲。
「喂,你倆行不行啊?」
高達探出頭去,只見江雨落提著蒜瓣兒如一陣風一樣,表情還維持著剛剛的囂張,但腿上卻溜得飛快,倉皇失措地逃了回來。
「什麼情況啊?」
「外面有一群大狼狗——!」
要不是怕耽誤逃跑,江雨落真想先給高達來一爆栗,這大姐是老眼昏花還是故意整他,把他和蒜瓣兒騙出去發現門外圍了上百隻地獄惡犬,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話音未落,群犬已經如惡狼猛獸穿牆撲來,好在江雨落家在二樓,窗外就是一圈柔軟的草甸綠化帶,他正要抱著蒜瓣兒跳窗逃命時,高達悽厲的叫聲刺破耳膜:
「別他媽的忘了我啊!」
江雨落「嘖」了一聲,單手撈住蒜瓣兒,騰出手去拽走掛在客廳里的天珠,眼看著撲上來的陰犬趔開獠牙要一口咬上他的手腕,高達掀起一旁的花瓶一捫就是一狗頭,配合江雨落非常狼狽地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