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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落震驚,他第一次覺得人類的錢幣是如此的燙手。
「你和鍾總關係那麼好,你倆可以組隊一起表演啊。」
周紅作為一個明白人,假裝不經意提出了這麼一個建議,江雨落一聽哪裡會放過鍾夜,當即拽住了他的衣擺不讓他跑路。
「不過你們有什麼想法沒?我建議就選一首歌唱,就算你們跑調跑到西伯利亞,也沒人敢說你們不是。」
笛雪樘真誠給出經驗,江雨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唱歌他當然是不會唱,更不可能和鍾夜一起唱,他們倆地府鬼官萬一一首驅魂咒直接把在座的活人都送走了怎麼辦。
「周紅,你覺得呢?」
江雨落向在場唯一一個可靠的正常人求助。
「兩個人不唱歌的話只能去說相聲了。」
周紅惋惜道,然後就和笛雪樘一起被江雨落禮貌地請出了食堂。
「你有什麼想法嗎?」
鍾夜饒有興致地看著江雨落,江雨落咬了會兒指甲,突然靈機一動,胸有成竹道,「有,我想到了一個又新穎又精彩,並且還非常具有專業性的表演。」
「說來聽聽?」
鍾夜好奇地探過頭去。
一周後,虹圖的年會如約而至,財大氣粗地包了一整座星級飯店,宛如名流沙龍,現場可以用燈紅酒綠奢侈豪華來形容。
連笛雪樘這種平日裡不是POLO衫就是大拖鞋,怎麼舒服怎麼穿的邋遢鬼都打上髮膠扯平了正裝,打扮得人模人樣,周紅她們本就漂亮的小姑娘更是精心準備了禮服套裝,爭奇鬥豔。
江雨落拿了一盤子小蛋糕趁鍾夜和其他人寒暄時躲到角落大快朵頤,正塞得像個松鼠一樣時,只見一群穿著大紅唐裝表演服的男女浩浩蕩蕩地上台,表演了一曲震碎人心的最炫民族風。
在嘈雜刺耳的歌聲中,江雨落就著葡萄汁在鍾夜找到他之前吃掉了所有的甜點,只聽年會主持人在舞台上嘶聲力竭地喊道:
「接下來讓我們掌心歡迎我們的鐘老闆和小江醫生為我表演——呃,扎、扎針?」
主持人看著節目單上的兩個字,一時間竟然分辨不出他們倆是打算唱歌跳舞,還是說相聲講小品。
在如同雷霆般的掌聲中,江雨落和鍾夜煞有其事地走上了年會大舞台,在台下員工們好奇又期待的目光下,鍾夜高高地抬起了一隻胳膊。
萬眾矚目中,江雨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注射器,行雲流水地拆開了真空塑封,拿棉球給鍾夜消過毒後精準一紮——一個完成度極高,新穎精彩,且非常具有專業性的表演在眨眼間結束了。
第56章 失衡
那晚虹圖集團的年會上還有許多精心準備過的精彩節目,但只有江雨落拔出針管子,和鍾夜一起謝幕時,全場的掌聲達到了轟動的級別。
「他扎了鍾總?小江哥扎了鍾總?」
笛雪樘掐著旁邊的朋友反覆確認,「他是不打算在虹圖幹下去了嗎??」
「拜託,你跟著他倆那麼久,你覺得江醫生做的出格的事情還少嗎?」
一旁的周紅習以為常,「我看鐘總不僅不會生氣,反而還樂在其中。再說,那針管根本沒有針頭,又不是真的在扎。」
「啊?哦,沒針頭啊。」
笛雪樘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仔細觀察。
其實原本江雨落是打算裝針頭的,這樣就能打著表演的名義抽到鍾夜的血。但上台前不知是他忽然良心大發還是心疼鍾夜會捱那一下子,還是悄悄丟掉了針頭。
「我還以為你會真扎我呢。」
鍾夜順勢拉著江雨落走下舞台,江雨落無意間回扣住了他的手,
「在你心裡我就那麼壞嗎?」
「我只是看你好像一直有心事,」
鍾夜頓了頓,趁著台上開始表演大合唱,周圍人聽不見他們說話時悄悄靠近江雨落,幾乎是磨著他的耳朵低聲道,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我並不介意和你共享秘密。」
「我有時候是真害怕你這份聰明。」
江雨落嘆了口氣,眼神在周遭晃蕩了一圈後又回到了鍾夜臉上,「這裡沒有準備巧克力蛋糕,但我突然想吃。」
「那就走吧。」
鍾夜會意,低低笑了兩聲,朝著江雨落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
於是年會當晚,虹圖的老總鴿了新年致辭和畫大餅演講偷偷離席,只為了帶著老婆趕在蛋糕店關門前去吃一口黑森林蛋糕。
「所以你知道你手下的鼬獸早有反心了麼?」
江雨落切下一勺蛋糕,抬眼盯著鍾夜,窗外的車水馬龍倒映在他眼裡,像一顆包裹著煙火氣的琥珀。
「我之前有預感,」
鍾夜點點頭,抿了一口江雨落推薦的咖啡,「它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唯一重要的事情我對他下過封口詛咒。」
「我看你是封了個寂寞。」
江雨落撇了撇嘴,並不知道對鍾夜而言「唯一重要的事」並非他自己的血緣身世,而是江雨落在陳莫地獄中所露出的致命破綻。
只不過現在看來,鼬獸透過那鬼官眼睛看到的景象也不是鍾繼陽在怨懟江雨落,而是在提醒他小心黑煞和老閻王。
「怎麼,它和你說了什麼?」
「它說……誒,他們家這小蛋糕做的真不錯,你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