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
「你不知道疼的嗎?」
處理完祁利叉,鍾夜捏起江雨落的掌心,只見一片血肉模糊,剛剛不止是祁利叉,連鍾夜都被江雨落那副模樣略微嚇到,更讓他感到煩躁的是,江雨落的反應說明他不僅沒有忘記那一晚上發生了什麼,甚至還不願承認。
「鍾夜,你是瘋了吧?」
江雨落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抽出自己的手來,「昨天和我打架的時候還處處下狠手,怎麼,這短短十年發生了什麼,能讓你變成這副婆婆媽媽的草包樣?」
「你現在打不過我,我不想乘人之危。」
鍾夜淡淡陳述。
「我需要你來可憐嗎?」
江雨落抬手就是三隻削鐵如泥的紙鳶,毫不客氣地朝鐘夜刮去,只可惜他現在的法力實在過於薄弱,鍾夜輕輕一揮,那三張可憐的剪紙便飄飄零墜入了他腳下的泥土之中。
「你這……」
江雨落一句辱罵的詞句還沒來得及說完,突然覺得後腦一抽,直直栽向鍾夜,因為法力耗盡而陷入了沉眠。
鍾夜穩穩地接住他,看了眼波司登示意讓它叼起祁利叉跟上,築起的結界被從內部解開,趴在外面目睹全程的高達擔憂地飄來朝著昏迷的江雨落一頓全方位觀察。
「沒、沒想到我們崽、居然是、是那位……」
「你去看緊那隻狗和那個臭小子,你的崽能不能安全回來全靠他了。」
鍾夜安排好高達,目光掃過她鼓起的口袋時微微一頓,高達似乎察覺到他審視的目光,連忙飄向波司登,
「你這狗太大了進不了我們家的,你看能不能變小一點?」
波司登作為「戰俘」只能乖乖聽話,尾巴一搖就變成了蒜瓣兒的夢中月心上狗——一隻漂亮的白色比熊。
「鍾、鍾老闆,你說我們那一問三不知的笨崽回到過去會不會捅出什麼大簍子?」
高達放心不下,跟在鍾夜身後說出疑慮。
「有我在,不會的。」
鍾夜嘆了口氣,反正出事了也是祁利叉擔著,再說,他相信十年前的自己應當不會把江雨落如何。
被寄掛的江雨落一個激靈,在冥界中最為奢華的一棟府邸——江判之府中醒來。
尚不知道自己被傳送到了十年前,他有些疑惑地看著四周詭異的陳設,腦海中最後的記憶就是陳莫海那個瘋子好像展開了一個什麼法咒。
所以他是被那個法咒拖入了一個不知道是哪裡的空間嗎?
「江大人,您醒了?」
屋外候著的奴僕端著洗臉用的銅盆推門而入,看江雨落難得起床時不是一張臭臉,頓時鬆了口氣,伺候他更衣洗漱。
接受能力極強的無神論者江雨落面無表情,甚至看起來非常平靜地接受了從剛剛起床到被收拾得人模人樣,穿著不知道幹什麼用的正規官服,被扶上神轎送往閻王殿上班的一系列過程。
直到他下車看著閻王殿的牌匾,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夢到過此處,便站在正門前努力思考現在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要是是被什麼鬼王妖怪拉入了幻境,為什么半天沒見人來殺他?如果說是在做夢,可他坐在神轎里時悄悄把手背都掐紅了也沒見醒來。
正在此時,鍾馗孟婆黨的幾個鬼官跟隨著鍾夜一起上班,烏泱泱的一群人嘰嘰喳喳討論著等會兒在殿上該如何應對江判的挑唆,突然發覺那個可惡的江判正擋在殿門前。
「這、這不是江判嗎?」
「是啊,難不成江判狂妄至此,專門等著我們要來挑釁?」
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十年前的鐘夜輕咳了一聲讓他們噓聲,獨自走上前去,
「江雨落。」
那時他聲音清亮,尚不知仕海深淺,短短三個字竟讓江雨落莫名地悸了心思,只見江雨落轉過身來,像是終於找到了救星一樣滿眼充滿希望:
「鍾老闆,可算找到你了。」
十年前的鐘夜:「?」
身後一眾鬼官:「???江判瘋了!」
殿內聞聲趕來的老閻王:「大膽!鍾夜你要造我的反?!」
第37章 江雨落的大哥
「看來江判是成天酗酒喝壞了腦袋,年紀輕輕變成了傻子,」
跟在鍾夜身後的城隍鬼官指著江雨落的鼻子罵道,「要我說反正你也德不配位,不如趕快和閻王殿下交了辭呈,別在這殿上丟人現眼了。」
這位城隍鬼官自小讀聖賢書,以實現地府的河清海晏為人生目標,憂國憂民,嫉惡如仇,最是看不起江雨落這種靠走後門做大官還成天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的小伙子。
要是平時江判聽了這種話,肯定會立馬反過來和他對罵個三天三夜,可江雨落只是眨了眨眼,還帶著幾分好奇地看著他。
「怎麼?江判好大的架子,連下官的諫言都裝作聽不見了嗎?」
城隍鬼官的眉毛跳了跳,不知為何,江判雖然屁話都還沒說,他怎麼就開始底氣不足了呢。
「進了閻王殿,無論年齡和品格,他就是該受萬鬼敬拜的首判,」
眼見城隍鬼官還想趁江判不還嘴的時候罵上兩句,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鐘夜攔下了他,「你若有諫言,可以遞折予閻王殿下,不可以下犯上,辱罵同僚。」
「……是,鍾大人所言極是。」
城隍鬼官抽了抽嘴角,被鍾夜一語勸得冷靜下來,雖然今天江判不知為何有些痴傻,但那小子最大的靠山老閻王可是也在,他如果再說多了,只會惹閻王殿下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