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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潤在一旁貼心道,「偏室備了熱水,您過去梳洗一下吧。」
阿梨頷首,好聲好氣終於哄得李玄鬆了手,自己去了偏室。雲潤冬珠幫著她卸了滿頭的釵簪,阿梨鑽進浴盆里,疲乏了一天的身子,被熱水一泡,舒服極了,阿梨舒服得簡直要眯眼睡過去了。
她抬手搭在浴盆邊沿,有點昏昏欲睡之時,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響,還以為是方才出去取寢衣的雲潤,連眼都沒睜,只道,「放那兒吧,我等會兒自己拿。」
話說完,卻沒聽見回話,她不由得納悶睜眼,便見方才進來的哪裡是雲潤,分明是李玄。
阿梨下意識護住胸前,朝外看了眼,「雲潤呢?」
李玄還醉著,腦子裡哪容得下雲潤不雲潤的,上前握阿梨的手,語氣有些委屈,「你說很快回來的……」
阿梨一怔,才想起自己方才哄李玄鬆手隨口一說的話,心裡無奈得很,偏和醉酒的人,是最沒什麼道理可講的,若是醉得死死的,便也算了,偏是半醉半醒的最不好糊弄。
她只好好聲好氣與李玄商量,「世子替我取件裡衣來,我馬上便好了。」
李玄不點頭,也不吭聲,只默默盯著阿梨,眼眸含著暗色,灼熱得厲害。
阿梨被他看得面上通紅,時間一久,熱水也逐漸變涼了,肩頸上便起了雞皮疙瘩,她只得攀著浴桶邊沿,伸手去夠架子上放著的裡衣。
從李玄的角度看過去,便只看到那一抹毫無瑕疵的雪背,濕漉漉的烏髮還黏在背上,墨色的黑和極致的白,明晃晃在眼前晃著,猶如貓爪子在他胸口輕輕撓著一樣,委實癢得厲害。
裡衣落地,浴桶里又多了一人,纏綿在一處,分不清彼此。
水聲四濺,浴桶晃顫,聽見偏室里的動靜,雲潤到底是嫁了人的,還冷靜些,可冬珠卻是羞得頭都不敢抬了,臉紅得快要滴血了。
還是雲潤好心開了口,「你去歇息吧。我在外間守著便好了。」
冬珠瞧了眼溫柔的雲潤,耳邊傳來偏室里那羞人的聲響,終於點了頭,紅著臉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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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梨睜開眼,屋裡倒還只瞧得見一抹窗牗處照進來的晨光,她下意識要起身,剛一動作,便發現李玄有力的胳膊,還緊緊扣在她的腰上。
她一動,李玄便也醒了,懶洋洋在她肩頭蹭了蹭,聲音喑啞問,「怎麼了?」
阿梨一聽他的聲音,腦海中便浮現起昨夜的荒唐情景,面上耳根紅了一片,連著雪白的後頸都覺得有些酸疼。
昨夜李玄在她後頸又啃又咬又磨,跟小狗似的。
阿梨呼出一口熱氣,儘量忘記昨夜的事,道,「該起了。」見李玄沒反應,頓了頓又道,「我想去看看歲歲,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
說起女兒,李玄倒是睜眼了,只是胳膊沒挪開,依舊摟著妻子的腰,聲音低沉道,「你放心,母親會照顧她的,等會兒午膳再接她過來。」說著,笑了一下,低聲道,「再躺會兒,昨晚不累啊?」
阿梨被他問得面上通紅,臊得厲害,不想理他了,只閉了眼,一臉平靜,佯裝自己什麼都沒聽見。
什麼累不累,她不知道。
李玄沒等到回應,倒也沒說什麼,只低低笑了笑,繼續摟著妻子的腰,沉沉睡去。
第89章
雖說再躺會兒, 可心裡惦記著事,到底是睡不著的,也只是閉目養神。
躺了會兒, 阿梨便要起來了, 李玄自己自然沒賴床的習慣,見妻子要起身, 便也跟著坐起來。
因是新婚,講究喜慶二字, 阿梨挑挑揀揀選了件櫻紅的裙衫, 連頭飾也比平日華麗些, 用了支金簪鑲嵌紅寶石的, 耳墜則用的紅玉,端莊大氣又不失喜慶, 新婦這般打扮,至少是挑不出錯處的。
收拾好了,阿梨看了看妝鏡中的自己, 見沒什麼不妥當的,才起身要出去, 便見李玄也已經換了衣裳, 月白的錦袍, 袖口倒是一圈金線繡的連理枝紋, 束著發, 一派清貴模樣, 絲毫看不出昨日榻上荒唐模樣了。
他站在帳子處, 見她望過去,便伸出手來,長身而立的模樣, 清貴俊朗。
那一刻,阿梨感覺自己的胸口,仿佛被什麼猛烈撞了一下,緊接著便是撲通撲通的心跳。耳後浮起了紅暈。
李玄倒是毫無所覺,見妻子沒有給自己回應,還以為她還在為昨夜的事不高興,便示意丫鬟們出去,自己走上前去,執起阿梨的手,道,「還生氣呢?」
阿梨疑惑抬眼看李玄,她什麼時候生氣了?大清早的,生什麼氣?
偏李玄這個人,是個認死理的,以為阿梨生氣了,便好聲好氣地哄,哄得阿梨越發覺得莫名其妙,好在這時候,嬤嬤在外頭催促二人,該去正院了。
生氣這事才算是過去了。
夫妻二人出了世安院,走了一刻鐘的樣子,便到了正院了。
今日是阿梨進門的第一天,禮節繁瑣,又是奉茶拜見公婆,又是與兩個妯娌互相打招呼,還得給兩位大伯見禮,一番折騰下來,便也到了用早膳的時辰了。
下人將早膳送上來,其中一道還是阿梨做的,說是她做的,其實也只是在膳房盯著,動動嘴,吩咐灶上的大師傅做的。雖說新婦進門要看灶上功夫,可如今貴女哪有親自下廚的,都是如此罷了。
下人送上早膳,便都退了出去,阿梨遲疑了一下,正琢磨是不是要站規矩,便見妯娌胡氏和謝氏全都沒坐,老老實實站在柳姨娘身邊,左一個右一個,跟伺候的丫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