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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可是。」席修然淡淡將話打斷,似笑非笑地垂了下眼眸,「老余,是不是我這些年有些脾氣太好了,你什麼時候起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輕飄飄的話過耳,余老爺子感到背脊一涼,神態恭敬地彎了彎腰:「不敢。」
席修然掃了他一眼:「希望你能記住,我只是因為承的那個人的恩情,才世代守著你們余家。但這一切,也完全是在我願意的基礎上。如今你們這些後輩一代不如一代,這些我也都忍了,只希望多少能夠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做出過分愚蠢的事來。我欠的是他,可不是你們。哪天我若沒了這份閒心,隨時可以一走了之,到時候你們余家最後發展成個什麼樣子,可就跟我再沒有半點關係了。」
余老爺子聽得冷汗直冒:「席先生對余家的恩情我們一直記著,從不敢忘。請儘管放心,小淖那邊我會去勸的,一切都會聽從您的安排。」
「那樣最好。」席修然的視線在余老爺子的身上停留了許久,到底沒能從余家這位後人身上看到半點那人的影子,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視線,「小淖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如果不是事關重大事,我也不願意讓他受這樣的委屈。但是那個宿朝之現在確實是一個沾不得的角色,離他遠點,對小淖並不是什麼壞事。」
余老爺子連連點頭:「是,是。」
席修然頓了一下,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嚴威房產那邊,什麼時候會把人請來?」
余老爺子感到周圍的氣場一松,稍稍吁了口氣,思考片刻應道:「根據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估計下周左右也就到了。」
說著,他暗暗探了一眼席修然的臉色:「席先生,嚴威房產雖然是以看風水的名號請的人,但是文城山那一批可都是昔日誅妖世家的後人。這次請來寧城也不知道要留多久,您要不要考慮出去避上一陣?」
席修然笑了笑:「本來是這樣打算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沒這個必要了。」
余老爺子神態疑惑。
席修然微微側眸,朝著走廊盡頭瞥了一眼:「近期寧城的大人物有些多,有人可比我積怨深厚多了。這麼大的熱鬧如果不看,我怕是要遺憾千年的。」
余老爺子先是愣了一下,等回味過來話里的意思,臉色頓時大變:「您是說寧城裡現在還有別的……」
席修然不以為意地一笑:「有些事情,你們這些凡人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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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朝之抵達休息室的時候,房門半掩在那,輕輕地敲了敲無人回答,推門進去才發現了那個蜷縮在沙發里陷入淺睡的身影。
落地窗敞開著,隨著風的落入,帶動著窗簾在空中無聲地曼舞著。偶爾從身側拂過,陸安生整個人縮成一團,蓋著一條薄薄的絨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連宿朝之走近都沒有發現。
他平緩的呼吸浮在半空中,那一瞬間的畫面嫻靜又美好,宛若一副絕美的畫卷。
宿朝之在跟前站了片刻,無聲地欣賞了一會這樣的睡顏,才俯下身去,在那柔軟的唇瓣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像是有一滴水落入平靜的湖面,漣漪層層泛開,只是睜眼的瞬間,陸安生眼底本能的紅色紋路隨著熟悉的氣息豁然暗下,伸手徑直摟過宿朝之的脖頸,就這樣直接迎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一吻急切又熱烈,宿朝之險些被徹底拽入了慾念的旋渦,到底還是記起了自己身在何處,喘息著將人鬆開,不輕不重地在陸安生的腰間掐了一把:「別浪。」
陸安生低低地沉吟了一聲,掛在宿朝之的身上沒有鬆手,微微抬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我等了你很久。」
這樣的態度多少有些委屈,咫尺地撞入宿朝之的眼底,讓心頭豁然一軟,不自覺間也放低了語調:「不是說來這裡休息的嗎,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才剛剛退燒不久又這樣對著窗口,要是又感冒了怎麼辦?」
「我等了你很久。」陸安生眼底地睡意稍稍消散了幾分,頓了片刻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直勾勾地看著宿朝之,「剛才一直沒等到你來,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睡著了。」
宿朝之在這樣的注視下沉默了片刻,到底繳械投降:「是我不對。」
陸安生這才滿意地鬆開了手,將絨毯往懷裡一抱,半真半假地說道:「你哪裡不對了。余小少爺跟你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好不容易才見了面,多聊一會也是應該的。」
雖然是非常善解人意的說辭,但是宿朝之從中卻聽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他反覆將陸安生打量了幾番,嘴角忍不住地浮起了幾分:「你這是在吃醋?」
「沒有。」陸安生低聲說,「我知道自己的身份,還不至於這麼不懂事。」
宿朝之忽然伸出手將人一撈,聽到懷中人撞到胸前時的一聲驚呼,今天晚上的所有不悅與煩躁頓時煙消雲散,眼底的笑意再也沒有藏住:「沒關係,我允許你不用懂事。」
陸安生湊到他而身側,輕輕地吮過宿朝之的耳垂,軟語呢喃:「想要親親。」
第20章
在很久之前,宿朝之一直以為自己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訴求,直到遇到了陸安生,才發現自己並不是以前想的那樣,而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單說剛剛那一句摩過耳際的話,就足以讓衝動徹底翻湧,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