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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風有點大,噼里啪啦地敲打著窗,成為了繁瑣又凌亂的背景音。
陸安生因為元氣受損,氣息本是有些紊亂,直接就乾脆不再控制了。身內那團屬於鳳凰的火直接肆無忌憚地衝撞著,不消片刻就將他徹底席捲,完完全全地陷入在了懷抱當中,反反覆覆地叫著宿朝之的名字。
過分的濃烈與炙熱,讓整個夜晚愈發的不可收拾,今晚所有發生的事情與見到的人仿佛都成為了一切的契機,斑駁的光影在深沉的夜色中反覆旋轉,在腦海中破碎又重新拼接,來來去去,把所有的理智燃燒地格外徹底。
等到半夜的時候外面下起了暴雨,仿佛一瞬間壓塌了天際,鋪天蓋地地直接洗刷了整個世界。
宿朝之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床上的人早就已經陷入了夢鄉,他走到床邊伸手,輕輕地探了探陸安生的前額。剛才興至極點,他總感覺這人全身上下仿佛燙得不成樣子,現在看來果然只是他的錯覺,好不容易才退燒並沒有如他猜測中的開始反覆。
緩緩地吁出了一口氣,宿朝之翻身上床,順手撈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才發現周行之前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點開,前兩條交待了一下畢柳不算太狠的傷勢,最後一條在詢問下一步的指示。
宿朝之思考片刻,輕觸屏幕輸入:【當時沒有留意力道,怕是幾年內都不好下床,代我跟畢家表達歉意。】
很委婉,但是周行能懂。
關上手機屏幕,周圍又重新陷入了黑暗。
宿朝之側眸看了看依舊睡得正香的陸安生,躺下的時候順手一勾,將人直接摟進了懷裡。
這樣的動作似乎讓陸安生受到了驚擾,宿朝之可以留意到陸安生的眉心擰了起來,然後就在他懷裡蹭了蹭,緊緊地拽著他沒再放手。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陸安生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因為過分用力,以至於整個衣角都完全地皺了起來,多少有些慘不忍睹。
宿朝之看得有些好笑,看著咫尺的睡顏,忍不住調侃:「頂級的面料都被你弄成了這個樣子,抓這麼緊,還怕我跑了?」
陸安生明明一夜安穩,但看起來卻似乎並沒有睡得太好,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語調溫吞地嘀咕:「你才不會跑。」
宿朝之本來只想逗逗陸安生,沒想到他居然回答得這麼篤定,稍愣了一下忍不住地把人壓在床上又狠狠地欺負了一通,直到陸安生神態迷離地開始咬他,才心情愉悅地停了手。
宿朝之洗漱完畢出來,看了眼還賴在床上不願意起來的陸安生,交待道:「你等會起床後記得吃早飯,晚些讓福伯安排輛車送你回去。集團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幾天我不一定能每天回來,有什麼事情記得聯繫周行。」
陸安生:「嗯,知道了。」
宿朝之又多看了兩眼,才邁步出門。
周行一早就已經等在樓下,直到宿朝之上車,借著老闆看起來不錯的心情笑著打趣道:「我真得慶幸有這麼自製的一位Boss,對工作的事這麼上心,完全都不用擔心會出現『從此君王不早朝』的情況。」
宿朝之不客氣地踢了一腳副駕座,本想說的話到嘴邊一頓,片刻後忽然開口問道:「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給陸安生一個名分了?」
第21章
因為之前累積了不少事情,宿朝之這一忙就忙了好多天。陸安生當時去集團辦公大樓的時候見過宿朝之的工作狀態,在這期間也沒有去做過打擾,正好還能借著機會清一清先前欠著的「債」。
當時傅司言推遲梵生的交稿時間,雖說也確實有些不滿的私人情緒,但是很大一方面原因也是考慮到陸安生全段時間的狀態,為他爭取了一些調整的時間。宿朝之沒有來西城的公寓,無疑讓陸安生多留了很多的精力,乾脆直接搬打包了一些行李住在了畫室里,白天的時候睡覺,晚上靈感來了就抱著黑貓莫川蜷在畫架前面開工。
不知不覺過去了幾天,進展也是飛快。
陸安生落下了最後一筆,端詳片刻後神態滿意地揉了一把懷裡的莫川,原本眯著眼睛的黑貓受到驚擾後似有不滿地喵嗚了一聲,抬頭瞥了一眼完成的畫作,便又興致缺缺地睡了回去。
陸安生給傅司言打了個電話,讓他安排人過來取畫。
電話那頭,傅司言的語調聽起來不太高興:「不就是一副畫嗎,我都給你爭取了那麼多的時間,你還這麼著急趕工幹嘛?照我說啊,宿朝之這種成天給你添麻煩的禍害就應該再多晾上幾天,你每次都這麼寵著他,遲早得寵出更多的禍事來。」
陸安生的指尖在畫架上輕輕摩過,有些好笑:「你這都上千年的老耗子了,怎麼還跟個小屁孩一樣?」
「看不慣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就算需要,我也絕對理由充足!」傅司言冷冷一哼,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麼,「行了你先回去吧,畫室鑰匙我這裡也有,會叫人過去取畫的。」
陸安生:「嗯,麻煩了。」
傅司言「呸」了一口:「也就在這種時候給我故意客氣一下,省省吧你。」
陸安生低笑一聲,掛斷了電話。
這幾天他都住在畫室里,帶了幾套換洗的衣服,整理過後放進背包里,就出發返回公寓。
雖然又熬了一夜的通宵,但是他的精神卻是很好,走到陽光底下的時候有些享受地眯了下眼,就跟著人群走進了地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