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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小生活拮据,自是沒有銀錢去私塾里讀書認字,如今堪堪一個月的功夫,字能寫成這樣也是看得過去的,也說明她回了府也是下了功夫。只是他身為太子,書法師從名儒,眼光自然是嚴苛了一點,那樣的字自然也是入不了他的眼。
他的笑意淡了下去,難得生出幾分歉意,衝著離去的背影說道:「你方才寫字時錯誤百出,這樣自是練不好字的!」
楚妗腳步頓住,對於顧沉宴的話不置可否,但想到方才顧沉宴態度惡劣,眼裡分明是明晃晃的戲弄,她可不相信他。
顧沉宴難得好心,卻不料楚妗毫不領情,錯愕之餘又生出幾分理所應當,若按照楚妗的性子,這樣不理不睬才是應當的。
他隨手摺了一根桃樹枝,一躍而下。
楚妗聽到身後的落地聲,驚訝的回頭,發現顧沉宴已經從樹上跳到了院子裡。她被他忽然跳下來的動作嚇到了,本想驚叫一聲,想到顧沉宴的身份,怕驚擾了人,硬生生咽下到嘴的尖叫。
她又急又怕,這被人看到了她院子裡多了個陌生男人,到時候她可是百口莫辯!她壓低聲音道:「你這是做什麼,不離開怎麼還往院子裡跑?若是被人瞧見你在我院子裡,到時候我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你快走吧!」
顧沉宴置若罔聞,怕什麼?就算被人看到了,他們又能拿他怎麼樣?他甩了甩手裡的花枝,「教你寫字啊!」
呵,她可感恩戴德吧,自己一國太子,身份尊貴,百忙之中教她一個閨閣小姐寫字,她可是撞了大運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大家久等了,新鮮出爐的文文來了~
狗脾氣的太子又來了
第18章
顧沉宴微微仰著頭,一雙眼裡滿是自得。
楚妗猶豫了一下,抱著書往前走了幾步,好聲好氣的說道:「你還是快點走吧!我自有夫子教導,不必要麻煩你的。」雖說他衣著華貴,瞧著身份就不簡單,但她也知道,字如其人,心正則字正,心不正,寫出來的字也是空有其表,是沒有風骨的。如今一個趴在別人家樹上偷窺的登徒子,哪裡指望他寫出多好看的字來?莫要誤人子弟了。
顧沉宴看她臉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心底的小心思,嘴上說著不願意麻煩他,實則是嫌棄他沒有能力。若說剛開始他還有些捉弄散漫,如今倒是徹底與她較上了勁兒。
他手腕輕轉,單手握著樹枝,就著鬆軟的泥土,在地上筆走龍蛇,不一會兒,地上便出現了一行俊逸飄灑的小楷。顧沉宴的字裡行間透著驕矜倨傲,一撇一捺,都帶著高高在上。
楚妗一直以為自己哥哥的字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字了,如今看了顧沉宴的字,只覺得人外有人。
她震驚地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字,這,這真的是他寫的嗎?
顧沉宴收了力,手拄著樹枝,看到了楚妗臉上的神情,心底隱約升上來一股愉悅之意,看走了眼吧?
楚妗只覺得顧沉宴的眼神讓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竟然方才還嫌棄他?若按照自己的水平,怕是練上十年都及不上他。
她吶吶道:「你……你的字真好看!」
顧沉宴抬了抬眉,顧沉宴看楚妗瞪著眼睛站在一旁,呆頭鵝一般,好笑道:「不是要學寫字嗎?」他剛開始雖說是捉弄的心思,但是他一國太子,早就習慣了一言九鼎,便是說出口的話,自然是會遵守,何況只是教一個小姑娘寫字罷了,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楚妗回神,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要教她寫字,聞言,她舒展眉眼,感激地說道:「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顧沉宴看她眼睛裡滿是真誠的笑意,一張芙蓉面掛著笑,明艷若霞,嬌美異常,但聽她的話,他不置可否,只是在心底不屑的嗤笑了一聲,他可不是什麼好人,倒是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個好人。
楚妗歡快地走到顧沉宴身邊,顧沉宴只覺得鼻尖傳來清雅的香味,沁人心脾,這好似是楚妗獨屬的香味,顧沉宴便是聞便各種各樣珍貴的香料,也從沒有聞過這種香味。
他一愣,自己何時還注意女子身上的香味了,當真是魔怔了。他沉下眉眼,只是他不喜女子近身,見此他皺皺眉,沉聲道:「你離我遠一些。」
楚妗依言往旁邊移了幾步,顧沉宴順勢也幫她折了根桃樹枝,這一拽,滿樹的花瓣飄飄落落,空氣中漸漸瀰漫開桃花香。
顧沉宴將樹枝遞給楚妗,楚妗伸手接過,桃枝上還有顧沉宴掌心的溫度,楚妗垂眸想著,這人瞧著清冷乖戾,但是掌心的溫度卻是炙人的很。
她認認真真的握著樹枝,照著顧沉宴的字,一筆一划的臨摹。
「啪——」
顧沉宴在一旁看著,忽然用樹枝不輕不重地甩了她一下,楚妗痛得捂住手,怎麼好端端的打人呢?
顧沉宴看著楚妗手背迅速浮起一條紅痕,楚妗皮膚皙白,稍稍一些紅痕便顯得格外猙獰,他眼神不自在地移開了,也沒用力啊!他時常與男人混在一起,下手再重,他們都是受得住,怎麼她就起了一條紅痕呢!
他咳了咳,鎮定的轉移話題,他沉聲道:「下筆的時候不要抖,手腕要穩,而且你的大拇指指節首端應該緊貼筆管內側,小拇指要靠著無名指,不要翹起來!」也不知道國公府給她請了個什麼夫子,這教導的都是些什麼鬼?便是初學者都不會犯的錯誤,在楚妗這裡,錯誤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