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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把楚妗氣壞了,頓時臉一揚,哼,誰稀罕他來哄她!
還是楚妗有一次夜間迷迷糊糊醒了,發現顧沉宴偷偷潛入了內殿,替她小心翼翼地掖被子。
楚妗一見顧沉宴,這幾日積累的委屈霎時決堤,躺在床上,眼淚噗簌噗簌往下掉,顧沉宴頓時慌了手腳,輕手輕腳地替她擦眼淚。
可這眼淚像是不要錢一樣,一串串地往下掉,顧沉宴心如刀割,也顧不得楚妗還在鬧彆扭,擁她入懷,細細的吻落在她的眉眼之間,低低道:「我錯了……別哭了……」
楚妗漸漸消了聲,帶著哭腔控訴道:「你不是睡偏殿去了嗎?我看你這些日子過得可逍遙自在了,何苦來找我!你怕是都忘了我和肚子裡的孩子了!」
顧沉宴有些委屈,這真是給他扣了一項好大的罪名啊!
但是與楚妗「鬥智鬥勇」了這麼久,也知道此時不能試圖和她講道理,最好的方法便是乖乖認錯。
顧沉宴隨手抽過錦被,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他做完這些,才輕嘆一聲:「我錯了,我整日裡擔心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該拋下你去睡偏殿的。」
楚妗淚眼朦朧,她斜斜地覷了一眼顧沉宴,小聲道:「別以為你認錯了我就會原諒你!」
顧沉宴抬眸,溫聲道:「怎麼才能原諒我?」
楚妗沒想到顧沉宴就這樣從善如流地應了下來,她只是說說而已,此刻若真讓她說,她倒是說不出來。
她彆扭的在顧沉宴懷裡扭了扭,「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說。」
顧沉宴看楚妗的樣子,就知道這氣是消得差不多了,只是小姑娘礙於面子,不想這麼快原諒他,打自己臉。
他輕笑了一聲,楚妗頓時像是只炸毛的貓,掙脫開顧沉宴的懷抱,動作迅速地躺在床上。
顧沉宴覺得屋子裡有些冷,站起身,剛走了一步,身後驀然傳來一聲怯怯的聲音:「你去哪?」
顧沉宴腳步微頓,回首就見楚妗撐著身子起來了,緊張地看著他,眼底隱隱有些害怕。
顧沉宴心裡泛起絲絲縷縷的暖意,他低聲道:「我不走,只是去加些炭。」
楚妗鬆了一口氣,眼底的害怕漸漸消失,隨即竟是摟著錦被,團坐在床上,靜靜地望著顧沉宴。
顧沉宴怕她著涼,動作迅速地往炭爐內加了些炭,隨即脫了外衣,俯身上了床。
楚妗也順勢躺了下來,她濕漉漉的眼睛盯著顧沉宴,眼底的期待不言而喻。
顧沉宴溫柔地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今晚不走,以後你再生氣趕我走,我也不走了。」
楚妗這才緩緩闔上眼,呼吸清淺。
又是三月,春雨淅淅瀝瀝,京城下了好些日子的雨,天空放晴的那一日,定國公府的大門又一次大開。
原是楚懷璟成婚。
楚懷璟年逾弱冠卻未娶妻,當初楚妗還很是疑惑,自己回來許久都未曾見過大嫂,後來得知,原是楚懷璟早年訂下了一門親事,是雲州世家雲家大小姐,雲蘿。
雲家是雲州大族,與楚懷璟也是門當戶對,雲州距離京城路途遙遠,楚妗甚是好奇,這麼遠的兩個人,是如何結親的。
只是楚懷璟清冷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溫柔,眼底浮現起笑意,卻是並未告訴她。
楚懷璟本該十八歲的時候便可以成親,只是雲蘿的父母雙親接連病逝,她決心為父母守孝三年,為了不耽擱楚懷璟,雲蘿有取消婚約的意願,只是楚懷璟不願意,說是可以等她孝期過了再來迎娶。
是以,楚懷璟等了她三年,如今她孝期已滿,兩人便商量好了婚期。
顧沉宴與楚妗今日便要去觀禮,兩人剛到,便受到了眾人的熱情招待。
顧沉宴顧及今日是大舅子大喜的日子,難得忍了下來,好聲好氣地陪著眾人說話,給足了面子。
楚妗則是坐在後院,陪著老夫人她們說話。
老夫人不停地詢問著懷孕的事情,楚妗挑些無關輕重的事情給她。
隨即老夫人忽然壓低聲音,頗為神秘的問道:「您與殿下如今可還同床?」
楚妗剛開始還不理解老夫人的意思,後來看到了老夫人臉上的意味深長,福至心靈,頓時鬧了個大紅臉。
顧沉宴這幾個月著實安分,好些時候按耐不住,也只是靠著自己解決,從來沒有碰她。
有時候她看著他忍耐的模樣,著實有些心疼,偏偏她懷了身子,想幫也幫不了。
「太子殿下年輕氣盛,又是新婚,太子妃您還是要注意一些,畢竟您是有身子的人,如今月份淺,您莫要隨太子殿下胡鬧,傷了孩子就不好了。」老夫人見楚妗支支吾吾不說話,以為兩人忍不住,同房了。頓時低聲提醒道。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若是月份大一些,也是可以的,只是需要多注意一些。」
楚妗錯愕地望著老夫人,覺得自己與長輩談這種夫妻情事,著實怪異而尷尬。
老夫人也覺得有些尷尬,但是如今定國公府的命運榮耀皆壓在楚妗身上,她總要多關心一下。
「您不用覺得難為情。您需要注意,如今您懷了孕,多的是人盯著東宮,想要往東宮裡面塞人,您不用管什麼賢良大度,此刻一定要手段強硬一些,籠絡好太子殿下,萬不能讓某些人鑽了空子,趁機威脅您的位置。」老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