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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爭論這些也毫無意義了,我們之間今日總該要有個了斷了。」
楚妗的心臟忽然激烈地跳動起來,楚靜姝的意思難道是顧沉宴今日要回來了嗎?
偏偏她要忍著,不能讓楚靜姝察覺自己知道他們的計劃, 她以扇掩面,嘴角偷偷揚了揚,杏眼彎彎。
楚靜姝拍了拍手, 門外瞬間湧進來兩個孔武有力的嬤嬤,她嘴角微勾,語氣里夾雜了一絲得意,「太子妃,請吧。」
那兩個嬤嬤聞言,打算欺身上前,靜靜候在一旁的姜孟瑜咬了咬牙,橫身擋在了羅漢床前。
那兩個人想要強行衝破阻礙,姜孟瑜身形一錯,眨眼間,出手狠辣的卸了那兩人的胳膊。
屋內瞬間響起了悽厲的叫聲,楚妗皺了皺眉,姜孟瑜立刻橫掌劈在了那兩人脖頸上,瞬間,兩人暈倒在地。
楚靜姝被姜孟瑜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忌憚地看著姜孟瑜。
「楚妗,你是要違抗皇后娘娘的命令嗎?」
楚妗半撐著身子,動作緩慢地翻身下榻,彎腰想要穿鞋。一旁的姜孟瑜見狀,立刻收斂起周身的狠戾,蹲下身子替她套上了繡鞋。
楚妗並未理會她,自顧自往外走去,她如今迫切地想要見到顧沉宴,想要親眼確認他安全無虞。
楚靜姝見她神色冷淡地出了門,訕訕地閉了嘴,腳步匆匆地跟了上去。
外面停了一駕車攆,車攆被「保護」得嚴嚴實實,楚妗嘲諷地瞥了一眼楚靜姝,這是防著誰呢?
楚靜姝被她看的臉躁得慌,的確,楚妗如今是個挺著大肚子,連穿個鞋都困難,想要跳車逃跑顯然是天方夜譚。
但是楚妗關乎他們的成敗,他們實在是不敢輕視。
馬車晃晃悠悠地穿行了大半個皇宮,來到了勤政殿。
勤政殿大門緊閉,戒備森嚴,楚妗入內便聞到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異香,沁人心脾,楚妗腳步一頓,目光下意識鎖定在窗台上的那盆花上。
花瓣呈淡紫色,花五瓣,向陽而生,花莖纖長帶刺,毫不起眼地放在窗台。
夢幽曇。
一種極為罕見的西域花,名字這般動聽,卻是一種要人性命的毒花!
楚妗曾在《珍花錄》上見過,她清楚的知曉這種花的能力,它可以短時間內讓人精神飽滿,甚至昏迷不醒的人也能恢復神志,恢復到鼎盛時期。
這種花初始是有藥師將它誤認成另一種草藥,讓病人誤食之後,病人立刻便生龍活虎,只是第二日便暴斃身亡。
這花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無形中取人性命。
楚妗心底一沉,下意識看向龍床上的建安帝,建安帝氣色紅潤,此時正半靠在床欄上,皇后坐在一側替他餵藥。
建安帝將藥全部喝下後,皇后貼心地替他擦拭嘴角的藥汁,建安帝溫和地朝皇后笑了笑,「皇后辛苦了,朕病了這麼些天,多虧了皇后在一旁照料了。」
皇后端莊得體的笑了笑,「只要陛下能夠醒過來,臣妾便是再辛苦,也是值得了。」
建安帝欣慰地在皇后的手上拍了拍,然後他便看到了門口神色晦暗的楚妗。
他遙遙地朝楚妗招了招手,道:「太子妃也來了?」他說著,眼神落在楚妗的肚子上,笑道:「這是要生了吧?看來朕過不了多久就要當祖父了。太子可有替他取名字?」
楚妗嘴唇翕動,她看著他期待的目光,竟是什麼也說不出話來。
建安帝也察覺到了楚妗的沉默,他疑惑地問道:「太子妃為何不說話?」
皇后坐在一旁,看著楚妗,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隨即低聲道:「陛下,您莫要怪罪太子妃,她最近也是傷心欲絕,這才御前失儀了。您昏睡的這些日子,朝中發生了一些事,太子殿下在南地失蹤了……」
皇后把顧沉宴失蹤後朝中局勢的改變大概說與建安帝聽,只是大多都美化了自己。
建安帝聽聞後,沉默了下來,他方才還紅潤異常的臉鐵青一片,「找!都給朕去找!務必要將太子帶回來。」
皇后見建安帝竟然這麼生氣,她心底有些嫉妒,明明都是他的血脈,為什麼他的眼裡只有顧沉宴?她的徽兒難道不是皇子嗎?
楚靜姝在她身旁,壓低聲音道:「楚妗,你說太子殿下還好好的活著嗎?」
楚靜姝並不知曉楚妗早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她這樣說,只是想要刺激一下楚妗,讓她感受一下痛不欲生的感覺。
楚妗斜斜地瞥了一眼楚靜姝,眼底滿是輕嘲。
不知為何,楚靜姝忽然有些訕訕,覺得楚妗的目光仿佛看透了一切。
「若是找不到,儲君之位為太子空置三年!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建安帝聲音沉沉,威嚴的臉上滿是決然。
殿內的人聞言,皆是大驚失色,儲君是國之根本,若是顧沉宴真的失蹤了,建安帝竟然要將儲君之位空置下來?
皇后金色的護甲狠狠掐入掌心,眼底閃過一抹決絕,那個位子一定是屬於她的兒子!
殿內的氣氛頓時凝滯下來,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周文序攜顧清河入內。
「臣參見皇上!」周文序拱了拱手,屈身問安。
建安帝立刻換了一副神情,煞是溫和,「愛卿平身,朕聽聞愛卿在朕昏迷的這些天,為了朝廷上下奔波,大燕有周丞相這樣憂國憂民的人,真是百姓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