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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妗心裡有些不安,楚靜姝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柳嬤嬤與鄧耀祖皆被她送入了大理寺,且橫死其中。
楚妗與楚靜姝之間,橫亘著血海深仇,只能是不死不休。如今這麼突兀的回來,怕是有了新的陰謀。
楚妗淺淺啜飲了一口清茶,心思急轉直下。
她如今是太子妃,身居東宮,無詔不得入宮,按照楚靜姝的身份,是無法輕易接觸她。東宮戒備森嚴,以前那種買兇殺人的手段行不通,那她到底在密謀什麼?
眾人見楚妗沒有說話的興致,眉眼淡然,般般入畫,忽然就有些不敢出言打擾她。
東宮的人辦事效率極高,楚妗一盞茶喝完,他們就人人手裡捧著一盆花出現。
楚妗將茶盞擱在桌子上,滿意地頷首。
隨即她看了一眼花盆裡的花,好像幾日不見,那些花狀態有些差,遠不及自己打理的好。
楚妗示意宮女將花放下來,她抬了抬手,溫聲道:「這花品種繁多,大家可以挑一些自己喜歡的帶回去。」
老夫人一愣,沒想到楚妗居然來真的,真打算一人送一盆花?
她臉色有些僵硬,這回門禮倒真是別具一格。旁人回門,帶回娘家的都是金銀玉器,楚妗倒好,送花?
不會是楚妗不得太子殿下喜歡吧?難道太子殿下沒有替她準備禮物?不然這回門禮怎麼這麼寒酸?
她隨手挑了一盆花,讓荷珠抱著放在了內室。
楚妗看了一眼老夫人,自是知曉她的心思,她笑了笑沒說話,擺擺手讓人將車駕中的禮盒搬出來。
自己如今是太子妃,代表著東宮的臉面,怎麼也不會寒酸地送些花就好了,送她們花只是意外,她另有打算。
雖然在她心底,這些人連拿她的花的資格都沒有。但是為了大局,她回門禮準備的煞是珍貴,未免讓他們留下太子寒酸,不重視自己的印象。
老夫人看到屋子裡擺放的精緻禮盒,這才臉色稍緩,看來太子殿下待楚妗也是上心,這些東西裡面許多都是貢品,十分珍稀。
說句不好聽的話,如今定國公府的榮辱,大部□□系楚妗,只有楚妗在太子面前得勢,楚家才會越來越好。
楚妗見眾人都挑好了,她狀似不經意地說道:「這才幾日不在府里,竟然有些懷念府里的日子,要不我去府里逛一逛,這以後可是想要回一趟家,都騰不出時間了。」
楚妗這話不假,她身為太子妃,需要管理偌大的一個東宮,甚至以後要漸漸學著接觸皇宮裡的內務,到時候確實分身乏術。
楚妗說著,施施然站起身,竟是打算要出去逛一逛。
老夫人一愣,下意識道:「可要我等陪同您一起?」
楚妗擺擺手,道:「我想一個人走一走,大家就不用跟著我了。」
說完,她便領著宮女太監,如來時一般,眾星捧月地離開了福壽院。
楚妗一走,眾人都鬆了口氣,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她們總感覺楚妗周身的氣勢越發威儀,讓他們都不敢隨意亂動。
因距離午膳還有一段時間,老夫人便讓眾人先回自己的院子。
楚妗一走出福壽院,步子就慢了下來,她隨意挑了個涼亭走進去。,看架勢是打算在此處休息一番。
女官不解,問道:「太子妃,您不是要逛園子嗎?為何停了下來?」
楚妗手搭在腰間的玉佩上,緩緩摩擦,半晌,她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我只是想要讓他們都分散開來罷了,小心思只有人不在一旁,才會暴露不是嗎?」
女官聽不懂楚妗的話,皺了皺眉,越發疑惑。
楚妗卻是不再說話,神色淡然地坐在那裡,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二嬸請留步!」
玉佩里傳來一道溫婉的聲音,夾雜著腳步聲,以及柳氏疑惑的聲音,「大姑奶奶?」
楚妗嘴角翹了翹,下意識坐直了身子,屏息凝神地聆聽者玉佩。
「二嬸,我有要事與您相商,不知您可否借一步說話?」楚靜姝溫柔地站在路口,望著柳氏道。
柳氏詫異地看了一眼楚靜姝,十分疑惑,但她以前與楚靜姝關係不錯,儘管後來楚靜姝的身世曝光,她與她生疏了下來。但她並沒有拒絕,畢竟楚靜姝還有另一個身份,自己不好得罪。
柳氏看了一眼不遠處,有一座涼亭,她指了指涼亭,道:「那我們去那裡談話吧。」
楚靜姝頷首,兩人率先走進去,楚靜姝看了一眼丫鬟,柳氏會意,擺擺手,「把花放這裡,你們去外面守著吧!」
丫鬟聞言,將手裡的花盆放在石桌上,便退了下去。
「二嬸,您知道老夫人應該年紀大了,沒有多少日子活了吧?」楚靜姝道。
柳氏一愣,沒想到楚靜姝一開口說些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卻沒料到楚靜姝接下來的話更加讓她驚詫甚至害怕。
「我知道您與二叔是因為老夫人,才能在府里活得滋潤,老夫人偏心,您與二叔早就惹了府里的眾怒,怕是老夫人一去,您與二叔就要從定國公府搬出去,另立門戶。」楚靜姝頓了頓,繼續道:「二叔官職不高,俸祿低微,到時候離了國公府,您與二叔以後的日子,怕是要過得拮据,甚至比起現在的錦衣玉食,稱得上是窮困潦倒。」
柳氏聽她說出了事實,略微有些煩悶,她說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