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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茶有些不自在,第一次有官家小姐待她這般「和善」。她也知道,這是看在顧沉宴和楚懷璟的面子上,這才對她好一些,真心倒是沒有多少。
阿茶也明白,花燈節玩樂罷了,萍水相逢,以後也見不著面,不至於鬧得不歡而散。
她向來懂事,於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眾人見楚懷璟對阿茶十分維護,便不敢再輕視她。
屋子內的旁人見幾人不再針鋒相對,頓時輕舒了一口氣,紛紛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互相說著話,一時間,屋子裡交杯換盞,好不熱鬧。
只是屋內的情形變得完全不一樣,方才是單瑩瑩被旁人眾星捧月,而如今則是顧沉宴幾人身旁圍著許多人。這些人雖不清楚他們的身份,但是皆敏銳地察覺出他們身份定然不俗。
顧沉宴不喜熱鬧,被他們圍著,頗有些不耐,恨不得立刻找個緣由將他們打發掉。
阿茶就坐在顧沉宴面前,自是將他的神情全部看在眼裡。她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忽然提議道:「要不我們玩個遊戲可好?」
眾人一愣,有些不情願,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有趣的遊戲啊?
顧沉宴本來在無聊地把玩著腰間的玉佩,聞言,興致勃勃地直起了身,懶洋洋地問道:「你有什麼有趣的玩意兒?」
阿茶見他有了興趣,抿唇笑了笑,道:「是我在閒暇時想出來的一個玩法,不過以前從來沒人陪我玩,也不知道是不是合大家心意。規則很簡單,與猜字謎有些相像。只不過題目變成了畫畫,期間會有提示。大家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將一些事物畫出來,讓大家去猜。」
旁邊有人不屑地說道:「不過是作畫罷了,畫技出彩便可將東西畫得栩栩如生,有什麼趣味?」
阿茶不在意她的鄙夷,好脾氣地笑了笑,「畫技出眾的人,當然可以把事物畫出來。但是這個遊戲有時間限制,半盞茶的功夫便要畫出來。」
眾人聞言,皺了皺眉,半盞茶?未免太快了吧?若是放在往常,怕是畫筆都才準備好,哪裡有時間作畫?
顧沉宴挑了挑眉,眼底滿是興味,「這個遊戲有趣!既然時間不夠,那便不考驗畫技,就是要用最簡單的線條畫出事物的模樣。」
楚懷璟聽完遊戲規則,也難得有了玩樂的興趣。一旁的人也有了興趣,皆出言附和。
畫舫內備有筆墨紙硯,本來是讓他們吟詩作畫的,如今倒是用來玩耍。
因為遊戲是阿茶提議的,第一個謎題便是由她選擇。
單瑩瑩為了刁難她,故意讓丫鬟捧上一方未曾研磨的硯台。阿茶家境貧微,溫飽都是問題,哪裡有機會識字,更遑論磨墨了。
正當她為難的時候,一旁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慢悠悠地捻起墨條,不緊不慢地研墨。
阿茶一愣,下意識看過去,就見顧沉宴微垂著眼瞼,不辨喜怒,明明是冷淡疏離的模樣,偏偏做著細心妥帖的事情,一舉一動都透露著矜貴。
阿茶感激地朝顧沉宴笑了笑。
不一會兒,眾人就聞到了淡淡的墨香味,那小攤墨汁濃稠細膩,讓人心下讚嘆。
阿茶笨拙地握了筆,在紙上飛快地畫了幾筆。她不會畫畫,所以筆法很是稚嫩。
一旁的人看了,眼底皆有了鄙夷之色,唯有楚懷璟與顧沉宴,認真的看著,絲毫沒有輕視之心。
阿茶一邊畫,一邊給提示,「四個字,成語。」
她還未畫完,楚懷璟便看出來了,「虎頭蛇尾。」
阿茶笑著點頭,「猜對了!」
一旁的人見了這樣的玩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紛紛爭先恐後地上前。
玩了一會兒,單瑩瑩忽然提議道:「這樣光猜也沒意思,不如我們兩人一組,進行搶答,猜對得一分,最後得分多者,便有彩頭!」
單瑩瑩此言一出,眾人更是爭相同意,單瑩瑩走到顧沉宴身前,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道:「顧公子,不如我與你一組,可好?」
顧沉宴斜著眼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單瑩瑩忍著心底莫名升起來的懼意,溫柔道:「阿茶姑娘與楚公子感情甚篤,想必是一組,而顧公子此時便隻身一人,何不與我一起?」
顧沉宴挑了挑眉,道:「誰說他們一組了?」
單瑩瑩一愣,不解其意,還欲再問,顧沉宴卻不再理會她,轉過頭對著阿茶道:「你想與誰一組?」
阿茶有些為難,若按照她的本心,她是想要和楚懷璟一組的,但是看對面的顧沉宴,眼巴巴的看著她,明明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她卻看出來幾分可憐。
她一想到剛才他替她研了墨,無論如何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顧沉宴眼底划過一抹滿意,他回首,帶了一絲得意,道:「喏,她和我一組。」
阿茶:「……」她明明還沒有決定好。
楚懷璟倒也沒有介意,隨意挑了個人組了隊。
單瑩瑩鎩羽而歸,頗為氣悶。
顧沉宴往一旁移了移,拍了拍自己身側,道,「小豆芽,過來坐!」
阿茶瞥了一眼,道:「不用了吧?」
「嘿,你如今與楚懷璟是敵人關係,再坐在一起不合適。」顧沉宴神色認真,「我還想要贏下那個彩頭呢!」
阿茶想了想,深覺有理,於是起身走到顧沉宴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