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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王妃見楚靜姝才情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而且顧清河情竇初開,也對楚靜姝有意,寧王妃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於是這件婚事就這樣易主了。
楚靜姝十四年來,其實活得很是順風順水,身份大變,一下從奴僕之女變成了公卿小姐,享受了榮華富貴,自己又勤勉好學,贏了個好名聲,還有一個人人稱讚的未婚夫。
她本該一直在旁人艷羨的目光中活下去,楚靜姝也漸漸地忘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可偏偏,在她最得意的時候,楚妗回來了。
於是楚靜姝便開始記起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楚懷璟的態度讓她產生了危機感,於是她便想要處處比楚妗要好,剛開始的確是這樣。
楚妗愚笨無知,粗鄙不堪,而她才情橫溢,落落大方。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楚妗變得越發耀眼,她容貌絕艷,進退有度,甚至還入了太子殿下的眼,成為了太子妃。
而自己唯一能讓楚妗嫉妒的便是獨擁王清荷的愛,可是楚妗不屑一顧。
「不該是這樣的,嬤嬤,這些事情剛開始就是錯的,我應該在楚妗還沒有成長起來,便將她扼殺在搖籃中!」
楚靜姝眼底閃過一抹陰毒。
隨即她嘆了口氣,狠狠皺著眉頭,「可是如今為時已晚,我過不了多久便要出嫁了,我不可能與她一直在這定國公府里斗一輩子。」
柳嬤嬤若有所思,精明的眼底閃過一抹光,隨即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楚靜姝,心裡漫上決然。
「我只好在出嫁之前送些東西給楚妗,膈應一下她,以後她若是知道,我的聘禮本該是屬於她的,不知該作何感想?」
楚靜姝神情扭曲地笑了笑。
柳嬤嬤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可您也不能把那麼珍貴的東西都送出去啊!」
楚靜姝不在意地笑了笑,輕蔑地說道:「等我到時候嫁入了寧王府,不過幾匹雲錦罷了,也不是什麼稀罕物。」
她頓了頓 ,說道,「當然要珍貴一些了,若不珍貴,怎麼能讓楚妗心痛呢?我瞧著太子殿下是迫於聖旨的壓力,不得已才開始挑選太子妃,楚妗走了大運,恰好入了他的眼,他對楚妗也沒多大的心思,到時候聘禮能有多少?有對比才會有傷害,我的聘禮堆滿了前廳,足夠讓楚妗嫉妒了。」
柳嬤嬤這才瞭然的笑了笑。
她遲疑了一下,到底是沒有告訴她,楚妗的及笄宴上太子殿下為了她懲治了一位官員的事。
楚妗將玉佩放在掌心,有些無奈,怎麼每次都讓她聽到這種話。
楚靜姝怎麼這般冥頑不靈,都算計了她那麼多次沒落到好,如今都快要出嫁了還這麼鬧騰?
最讓她驚詫的倒是她的那樁往事,原來顧清河原來的未婚妻是她,是楚靜姝頂替了她的婚約?
顧清河?
她嫌棄的皺了皺眉,顧清河看上去溫潤如玉,但是眼睛陰鬱,看上去有些陰險狡詐,讓人極不舒服,顯然也不是個好人。
楚妗心底生出一抹慶幸,好在現在不是她的未婚夫了。楚靜姝喜歡就讓她拿去好了!
她對顧清河那個前未婚夫也不放在心上,自然楚靜姝所說的膈應,她也感覺不到,她送來的那些東西她一概扔給了丫鬟,不想放在自己眼前礙眼。
隨即她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她可沒那麼多閒工夫應付楚靜姝。
自那日過後,楚妗便吩咐了丫鬟,以後靜心院送來的東西,不必再稟告她,丫鬟們若是喜歡,直接讓她們拿去分了便好。
丫鬟們都很是欣喜,私底下都誇讚楚妗體恤下人,出手大方,那麼好的東西都給他們。
楚靜姝卻是不知,她的良苦用心都跑到了丫鬟的腰包里去了。
五月初五,端午節,定國公府想著府里有兩位姑娘今年怕是都要出嫁,尤其是楚靜姝,婚事下個月就要舉行了,按照府里的意思,今年的端午節便好好操辦一下。
王清荷與府里的幾位夫人商量了一下,可是商量來商量去,都沒個好主意。這京城裡過端午,無非不就是吃吃粽子插插艾,著實沒有新花樣。
於是老夫人做主,讓府里的人去城外的白馬寺,吃齋念佛,祈求身體平安康健。
楚靜姝由於待嫁,天天鎖在屋子裡,跟著寧王府派來的教養嬤嬤學習禮儀,早就膩了,自是欣然應允。
而楚妗則是眾位女官見她天天待在屋子裡,沒日沒夜的學習,擔心悶壞了身子,特意准了假,催促她前去的。
這次楚江濤等家裡的頂樑柱也會一同前去,一路上浩浩蕩蕩,馬車晃晃悠悠地走了三四個時辰,才到了白馬寺。
白馬寺占地廣闊,因為靠近京城,香火鼎盛,是大燕極富盛名的寺廟,每日裡人流如織,香火不斷。
因著是端午節,白馬寺的人更是密集,聽住持說今日會有身份極為尊貴的人要來上香,提前預訂了很多香房,香房所剩不多。
還是因為定國公府往年捐的香油錢多,白馬寺的住持才左拼右湊地騰出了一個小院子,只是定國公府的人口眾多,安排下來,恰好還有一人沒有房間。
一番商議下來,最後的安排便是老夫人一間,王清荷與楚靜姝住一間,二夫人柳氏與三夫人錢氏住一間,楚江濤三兄弟住一間,其他幾個小輩也分了三間,老夫人剛打算讓楚妗與她擠一擠。